他绝对会一刀扎进赫尧脖子上的大动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失血而亡,这样他就不用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了。
但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
他不能做,也不可能完成臆想中的操作。
不说这里是万兽部落,是赫尧的地盘,就是赫尧本身,也是根本不可能袭击成功的对象。
真那么做了,他就是在找死!
“你在想什么?”
森冷的声音贯穿耳膜,遐想的泡沫轰然炸裂。
温泽熙瞬间清醒过来,望着注视着自己的那双黑眸,肌肉瞬间绷紧,双腿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只能凭着顽强的抑制走过去。
“首领,我在想外面…分肉…”
“……”这个理由或许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因为食物本就是一个人生存的基本。
赫尧也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身边的兽毯,示意温泽熙坐下来。
“不…不用!我站着就行!”坐赫尧旁边?他可没那个命。
温泽熙婉拒着,可是他忘了,赫尧是个不容拒绝的人,于是他不听话的惩罚就是差点被割下大腿肉。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温泽熙脸色煞白,只听“扑通!”一声,他捂着十多厘米宽的伤口跪在了地上。
那骨刀比他想象的还要锋利,仅仅被扔过来擦身而过,他的腿上就出现了一道深两三厘米的伤口。
“不想坐就跪着吧。”
“…是。”
温泽熙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赫尧的存在感和带给人的恐惧感太强了,他唯一能反抗的方式就是紧握紧拳头。
赫尧上前捏住他的下颌,深邃的黑眸微眯起来,罕见地带着一丝笑意道:“既然刚刚想杀我,怎么不动手?不敢?害怕?”
温泽熙感觉下巴快要被眼前人捏碎,他深呼吸了一口,喉结滑动了一下,抬眸直直看向了眼前的人。
他知道,现在不能怯弱,妄图弑君的罪名绝对不能坐实。
“没有,我没有想过要伤害首领。”
他的神情很平淡,语气也没有丝毫犹豫,还有那双银色的眼睛,大睁着,充满了无辜和清白。
“……”赫尧嘴角勾起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没人知道他沉默的几秒钟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忽然暴起一脚踩在了温泽熙受伤的大腿上。
“唔啊!!”
“你知道我多大开始杀人吗?你在我面前说谎?胆子很大啊。”
温泽熙满头冷汗,疼痛让他大腿痉挛。
他垂下头展示自己的臣服,喘息着开口:“我说的是真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首领。”
“温泽熙!你刚刚眼珠子瞟向骨刀的一瞬间真的没想过要杀我?骨刀很锋利,你速度快点,或许一刀就能扎进我脖子里要了我的命,说!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赫尧恶狠狠地质问着,一手攥紧了温泽熙的脖子,以他的力气,这样脆弱的脖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扭断。
“没…没有…我没有想过!唔!”在窒息之中,温泽熙嗅到了眼前人骨子里释放出的那种浸泡在血水中的血腥气味。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眼前泛黑之前被赫尧一手扔了出去。
他一身兽皮已经被汗濡湿,他在晕厥中跪了下来,忍着恐惧和反呕,在衡量生命的这一刻抛出了自己的筹码和价值。
“首领,我一心向着万兽部落,向着首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首领的事,我今天外出采药,已经采到了部分能治疗首领病情的药材,还有‘围墙’的事,我也是想回来就报告首领的。”
赫尧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走上前把他拎了起来。
温泽熙前一秒还差点被这人掐死,忽然又被对方拎起,浑身颤了颤:“首…首领?”
“你不是要说围墙的事,坐在我身边仔细说说。”
“……是。”果然是阴晴不定的暴君。
半个时辰后。
交代清楚一切的温泽熙捂着腿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一瘸一拐回到了祭司帐篷。
赫尧望着他可怜兮兮、像似拖着尾巴的小狼犬的背影,伸手撩了撩头发,唇边倏尔勾起一抹笑来。
“沧渊。”
“属下在。”
………
回到祭司帐篷,温泽熙不顾身上的伤就开始疯狂整理起来今天采摘的药材。
他拿起几株具有慢性毒药药效的草药,眸中恨意如找到寄托般疯狂滋生。
他紧抿着唇,忍着额头、手背上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
赫尧!!
他一定会把对方带给他的痛苦和耻辱加倍偿还回去。
不是让他治疗吗?
好啊,他治疗,他要把赫尧一点点摧毁,他要看着他满眼绝望却无法摆脱!他要看着他丧失一切沦为最低贱的奴隶!
“小熙?怎么了?”祭司看着温泽熙站在角落里,手指攥着一株植物都捏出了汁,神情也是异常恐怖,不明有些担忧。
听见其他人的声音,温泽熙收敛了神情,因为怒火而蕴满了戾气的眼眸里眨眼间露出了几分湿气。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掩盖了恨意,用沙哑的声音回道:“没事,就是腿疼,祭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