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侣的谜团还没探究清楚,几天之后,她的修行倒是要开始了。
经过几天的调养,云别尘的气色倒是比那天初见时,风吹就倒的样子要好上不少,说话时也有了一些力气。
这一日阳光正好,两人在庭中一棵花树下席地而坐,清风拂面,带着山野间草木的青涩气味袭来,令人心情舒畅。
“所谓修行,便是聚天地之灵气,养身心与本元。气正则神清,神清则得自在。”云别尘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她身前一丈处传来。
黎江雪听得昏昏欲睡,强行把一个哈欠忍在了喉咙里。
这人,还是那天病歪歪的样子可爱一些,一旦身子好了,端正讲起课来,就真的很像一个道长。当然了,他本来就是一个道长。
平心而论,他的课应当算是讲得不错,态度和蔼、耐心,声音也好听,再加上一张过分俊秀的脸,十分符合她从前对男神老师的理想。在她的幻想里,有这样的老师,就算他教高数她都能原谅他。
然而现实是,她一个字都没听懂,修仙一事既超出了她的能力,也不符合她的人生规划。她只想得过且过,当一个饿不死的少主。
不过,在美人讲课时打瞌睡,惹他生气,这总是不对的。
她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在开小差,同时拿眼珠子四处瞟,试图找一些能转移注意力,缓解困倦的事情。比如,云别尘头上的发冠。
他今日用了一枚白玉冠,将墨发整齐地束在头顶,看起来清俊出尘,果真像谪仙一样。她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又忍不住想,其实那天他刚沐浴过,散着长发,发尾还略带水汽的样子,也很好看,与此刻的端正矜持不同,别有一种……
咳,风情。
正想到此处,忽然听面前人问:“你在想什么?”
她一下大窘,连忙道:“没有,弟子在专心听讲。”
云别尘用一种“你再装”的眼神看着她,声音淡淡的:“那你重复一下,我方才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我正在沉湎于你的美色,我哪知道你说的什么?
黎江雪只能认栽,低头不语,准备好挨批评。
面前的人却并没有和她摆严师的架子,只是低低叹息了一声,复又道:“我说,这世间修仙者的灵根,大抵可以分为五种,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自然,其中又有变数,有些人具有双系灵根,两系法术皆可修习,还有一些人则另有造化,并非严格局限在这五种灵根之内。这些往后再学,今日先不急。”
他问:“这次听清了吗?”
这回,黎江雪老老实实地点头,“记住了。”
“好,那你召出剑来试试。”
“剑?哪儿?”
她左顾右盼,什么也没看到。
云别尘笑了笑,抬起右手,掌心骤然聚起光华,一把长剑凭空出现,跃然手中,她甚至听见了轻轻的一声蜂鸣,像是长剑在与他呼应一般。
面对她的目瞪口呆,眼前人耐心解释:“这是命剑,认过主的,平日就栖息于你的血脉里,需要时随时召唤即可。你也有。”
“我?”
“对,你如我一般,试着聚精会神,在心里召唤它出来就好。”
黎江雪不懂得怎么凭空召唤出一把剑,试了几次,不太得要领,索性学着仙侠剧里的样子,在心中大喝一声:“剑来!”
随即,只觉得掌心一热,多了一件实体,扭头看去,真的是一柄光芒熠熠的宝剑。
她不免有种打开了新世界的雀跃感,一边小心端详着自己的命剑,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去看云别尘的。
他的剑更长,也更窄一些,显得十分俊秀,剑柄是银色的,剑锋上似乎流动着一种水蓝色的波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沉静又灵动,令人望之神往。
而她的这一柄,则华贵得多,通体金光,就连剑鞘上都镶着宝石,一望而可知造价不菲,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剑柄上刻着“月升”二字,应该是剑名。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连月亮都消失一千多年了,原身还能给剑取这么个名字,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她两边打量了一眼,心说,不愧是少主,虽然门派看起来破破烂烂,穷得叮当响,但祖上还是传下来一些好东西的。虽然,她私心里觉得云别尘的剑更好看一些。
云别尘见她看够了剑,温声道:“你的修为已经尽毁,须从头来过,不必操之过急。你跟着我做,试试给剑注入灵流。”
这并不比召出命剑更难,她照着他的指引,没用多久,就掌握了。
手中的剑因灵流的注入,而越发光华流转。她仔细比较了一下,自己的灵流是浅蓝色,其中又闪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辉,而云别尘的就是纯粹的蓝。
“师尊师尊,我是什么灵根啊?”她只觉得很新奇。
“你是水金双系灵根。”
“那你就是水系了?”
“不错。”
原来灵根是可以靠颜色辨认的,这么简单。她为自己的领悟力而沾沾自喜,自信心也得到了相当的鼓舞。
“学会灌注灵流之后,我可以干什么呀?”
“你……试着劈开这张石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