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月色落在他眼里,带了空明之意,“以往我自是夜里无事要做,但你不是还没有打理好吗?”
他语气和缓,说出的话也极为关怀:“我出去为你拾一些枯枝来,点起火把,你也好暖和点。”
“啊,你也太贴心了吧?”秦苡当场感动——他任劳任怨地为她搭了这么久的草堆子,不觉得辛苦,居然还要出去拾柴?
“我和你一起!”秦苡立刻表态,从枯草堆上一跃而起。
刚拢平整的东侧瞬间翘了起来,几缕枯草悠悠坠下。
秦苡:“……”她哀嚎一声,抱着脑袋缓缓蹲下。
祁曜:“……”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有些心累,唇边惯常挂着的笑容便显出几分:“阿软姐姐,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把剩下的收拾好就行。”
“哎……”秦苡摸着粗糙扎手的草边,深深地叹气,“好吧。”
祁曜关上殿门,笑意转瞬间便消散殆尽。
东膳房的方向还余着些许火光,映在浸了油渍的窗纸之上,光影模糊。他遥遥看着灯影中忙活的人,眼神冷淡。
白日里走过的宽敞大道在月光下依然显得平坦,祁曜看了一眼,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树林缠绕的枯藤亦是如旧,没有秦苡在前面费力开路,祁曜的速度却丝毫不慢,神情寻常、轻车熟路地绕过了绊腿藤蔓。
片刻后,他在一处稍细些的缠藤前停下了脚步,手腕一转,一块两指粗细的刀片便从衣袖中滑出。
刀片正反皆磨得锋利,迎着月色映出锋锐的光,刀刃处有一层已然干涸的血液。
“真可惜。”祁曜的目光没什么波澜地从刀锋上掠过,蹲下来缓缓割起了脚下藤蔓。
手上依然使不上什么力气,刀片滑落,他看着肿胀溃烂的指节,眉间升起厌恶之色,“还是太弱了。”
藤蔓割断后缠在手腕上,祁曜又在四周拣了几块拳头大的石头,一并带了,朝着东膳房走去。
“呸呸呸……什么狗屁玩意儿,吃了老娘一嘴灰。”
袁仆妇拍打着身上荡上来的灰尘,嘴里骂骂咧咧:“明明是那两个小兔崽子的事儿,凭什么要罚老娘多干活,真晦气!”
灶火中的火星被扑灭,她又看了两眼,关上膳房木门,抬头看了看外面夜色,骂道:“真是气死我了,要搁往常这个时候,老娘早就躺进暖烘烘的被窝里了……嘶——这凉风吹得,可太冷了,得赶紧回……”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身体砸在石头上的声音听得人牙酸,随即是翻滚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石头滚落声。
月光自林隙间落下,洒在树后的祁曜面上,映出黑沉的一双眼眸。他缓缓弯起了唇角,露出和白日里截然不同的,真正的笑意。
片刻后,他极为愉悦地俯身拉过藤蔓,随手捡了几根枯枝,朝着阑珊宫走去。
接下来,就是她了。
“唉……”秦苡坐在扎人的枯草堆上,仰头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发出第一万零一声叹息。
月光从屋顶漏洞间撒入,裹着冷风携来大片光明。秦苡把枯草拢了拢,却仍是遮不住涌来的寒意,她看着眼前的系统光屏,捂住了额头。
垃圾游戏,毁我青春,害我性命!
就在刚才,秦苡刚整理好枯草堆,累得瘫了上去,系统忽然向她发来了一则消息:
“请玩家尽快抽取任务模式,开启完整游戏体验。”
秦苡:“……”
说实话,她现在一听到“抽”这个字,就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并不是很想抽取任务模式。
然而系统一直在弹窗闪烁,见秦苡不理睬,直接把光屏糊了她一脸。
“……”秦苡无语,“行行行,我抽,我抽还不行吗?”
秦苡在意念中为自己洗了好几次手,顺道洗了把脸,觉得洗得不能更干净了,这才按下了抽取按钮。
夺嫡模式、恋爱模式、宫斗模式……一张张镶边不同的卡牌闪过,最后停在了一张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卡面上——生存模式。
卡面出现的瞬间,一阵狂风吹来,直接把屋顶掀走了一半。风声停歇后,秦苡看着头顶明月照耀的夜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好像、大概、也许,把崽的生存环境变得更恶劣了。
游戏任务随之开启。
看着最上方刷新出的任务,秦苡麻木微笑——真好啊,置顶的新任务就是修补房顶呢。
那么问题来了,当崽子回来的时候,她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阿软姐姐,我回来了。”
还没等秦苡想出个理由来,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殿门被推开,露出祁曜带着笑意的一张脸。
“咳,你回来了啊?”秦苡的背影僵了一瞬,转身露出个干巴巴的笑来,“外面冷吗?快点进来暖一暖。”
被一阵冷风迎面吹来,甚至觉得殿内比外面还冷的祁曜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头顶明亮皎洁的月光。
“……这是怎么回事?”他扬起的笑意顿住,表情空白了一瞬。
“哈哈,那个,嗯……”秦苡打哈哈,视线游离,“如你所见,刚才忽然刮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