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尘工作的事就是陆正东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不知道多少次陪着笑脸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跑下来的。
陆正东一开始还以为儿子只要进到县医院,那就是正式工,谁想96年早已经改制,不是他年轻时候上班的情况了。
进医院跑下来了,但却是个了临时工,后续还要面临转正的问题。
为这事陆正东这阵子晚上经常睡不着,愁的,他跟妻子就是矿上的普通职工,到了改革开放一没本事,二没胆子下海去扑腾、扑腾,给儿子多赚点钱。
所以家里的积蓄并不多,不但全用来帮儿子跑关系,并且还拉下一屁股的饥荒。
按照现在的情况,儿子要转正,还是要花上一笔的,这钱陆正东是真犯愁,上那弄去啊,就靠他们两口子这点工资,还不知道要攒到驴年马月去。
陆正东愁得不行,最近话都没几句了,谁想今天陆逸尘回来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陆逸尘赶紧掏出工作证来,这玩意相当有年代感,塑料红皮,上边有一行金色的字体——江荣县人民医院。
下边则是三个小字——工作证。
翻开后左边是陆逸尘的小二寸蓝底照片,右边则是出生年月日、年龄、参加工作时间等等,这些都是手写的。
上边还盖着个红印,还不是钢印盖的,在陆逸尘看来,这东西技术含量实在是太低了,他想仿造,轻轻松松一天就能弄几百上千个,还保证不是医院的人看不出来。
陆正东看着手里的工作证,整个人都在抖,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因为激动的。
就见陆正东红着脸一张无比兴奋的大喊道:“走,回家、回家,去把你爷爷、奶奶他们叫来,今天不特么的过了,把后院的老母鸡宰了,在买五斤排骨,弄一条鱼,就特么的当过年了,对还有酒,老子今天要喝二十块钱一瓶的。”
陆正东的母亲李红丹则是在一边不停的用手抹眼泪,陆正东这阵子为什么晚上睡不着,整宿整宿的犯愁?
为什么陆正东现在回家话都没几句?
李红丹很清楚,还不就是因为儿子的工作。
谁想儿子争气,不用他老子去给人赔笑脸装三孙子,也不用他自家砸锅卖铁、东拼西揍去借钱给他去送礼,自己就转正了,成了县医院的正式职工。
对于陆正东、李红丹这代人来说,儿子转正成为县医院的正式职工,一点亚于他当年考上大学,也不比他结婚娶媳妇差到那去。
陆逸尘现在等于是有了铁饭碗,一辈子最起码不愁吃喝,不愁娶不到媳妇,此时就算让陆正东跟李红丹立刻就死,他们也能闭上眼。
陆正东这一高兴,在一激动,到是不感觉疼了,但他刚从病床上下来,就走了一步,立刻疼得蹲在了地上,两只手用力的按在自己肚子上,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
李红丹急到:“老陆你怎么了?”
陆正东此时疼得话都不说不出来了,但还是伸出一只手冲李红丹摆摆手,陆逸尘要去搀他,也被他推开了。
过了好一会陆正东才道:“去找大夫,在给我打一针止疼的就没事了,然后咱们回家。”
陆逸尘立刻一皱眉道:“爸你刚打了止疼针了?打的什么?”
李红丹满脸焦急之色的道:“打的什么杜,什么丁。”
陆逸尘眉头紧锁的道:“杜-冷丁?”
李红丹立刻一派巴掌道:“对,就这药,两毛三一针,一点都不贵,我跟你爸是早上八点多来的,打了立马就不疼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李红丹迈步要走,但却被陆逸尘一把抓住,他急道:“妈那我爸到底得的什么病诊断出来了吗?”
李红丹满脸茫然之色的道;“到是大夫给检查了,还验血、验尿了,可大夫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病,就说打点止疼的就好了。”
李红丹话音一落,陆逸尘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在李红丹看来,这大夫不错,就让她花了几毛钱便让丈夫肚子不疼了。
可在陆逸尘看来,这大夫简直就该死。
作为医生陆逸尘很清楚,在患者的疾病没有诊断清楚之前,是绝对不能用任何止疼药的,更别说强效止疼的杜-冷丁与吗啡了。
真用了这类药,患者确实是不疼了,但却掩盖了病情,让医生很难在根据他们的症状以及体征诊断出患者到底得了什么病。
没办法诊断出患者所得的病怎么进行后续的治疗?
任由病情发展,这是会死人的。
这件事绝对是医疗事故。
事关自己父亲的命,陆逸尘如何能不怒?
重生回来后,父母就是陆逸尘的逆鳞,谁碰谁死。
就在这时候白色印有红色十字的半截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女子。
女子穿着白大褂,到一点不像医生,反到像是个女屠夫,因为这女人满脸的横肉,眼睛细长,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金丽丽一进来就没好气的道:“陆正东不是让你躺那吗?你蹲地上干嘛?你真要是死这,跟我可没关系。”
陆逸尘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一股子怒火立刻是直冲脑门,他直接怒:“你怎么说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