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尘一咬牙道:“截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满脸震惊之色,截肢?冯海生的脸色则是变得无比的难看。
陆逸尘继续道:“男孩的双腿被压在车下了,你们那边进行破拆,我在车内给他截肢,这样你们救出女孩的同时,这男孩的命也能保住,只是他会失去两条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整个车祸现场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这办法确实可行,但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没了双腿,这对他的未来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这也是目前唯一能保住两个孩子的命的办法。
正如陆逸尘所说,冯海生作为一个拥有二十年从以经验的老医生,他进到现场看后,肯定会想到这个办法,可他却没有说。
因为冯海生怕承担责任,这不是医院,而是车祸现场,自然是不可能有手术同意书这些东西的,如果是在医院,手术同意书上白纸黑字的写好,家属只要签字,就算事后闹起来,也没理。
可要是没有这东西那?家属真要是事后翻脸不认人,跑到医院闹起来,冯海生有一百张嘴他也说不清楚,最好的结果就是赔一大笔钱,坏的话可能会被医院开除。
不管是钱,还是被医院开除,冯海生都接受不了,那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干嘛冒这个险?
让家属选择救一个,负责破拆的是消防员,又不是他冯海生,他顶多就是把孩子抱出来送到担架上在让救护车把人送医院去。
就算事后家属要闹,又跟他冯海生有什么关系那?
所以冯海生选择了这个对于他来说最为稳妥的办法,却把最残忍的选择丢给一个无助的母亲。
此时陆逸尘已经是对冯海生厌恶到了极致,他这个人太过自私、自立,就因为怕承担责任,怕事后家属闹起来,就放弃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是一个医生该做的事吗?
生命对于医生来说永远高于一切。
陆逸尘看着眼前呆愣愣的女子道:“大姐你得赶紧拿主意,两个孩子情况都非常不好,不能在耽搁了,在耽搁下去两个都救不出来。”
女子突然瘫坐在地上,她呆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客车,他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即私信裂痕的喊道:“冬冬妈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
说到这女子立刻大哭起来,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他们都知道这个选择同样很残忍,尤其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
陆逸尘走过去用力拍拍女子的肩膀道:“大姐拿主意吧。”
女子一边哭一边道:“截、截肢……”说到这她突然不哭了,不是不伤心了,而是所有眼泪都已经枯干了,这辈子她都要活在对儿子的愧疚中,是她的决定,让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她宁愿被压在下边的是自己,没腿的也是自己,但这只是如果。
陆逸尘呼出一口气对消防员道:“你们负责对女孩那边进行破拆,要快,我给那男孩截肢。”
陆逸尘也不想这么做,那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没了腿,对于他的未来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可能,他也想把他平安的救下来,让他以后依旧能跑,能跳。
但有些时候作为医生就是这么的无奈,医生不是神,不可能相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那个孩子没了腿,但他跟她的姐姐都能活下来,这或许就是活下去的代价,陆逸尘自然他不要恨自己,不要恨自己的姐姐,更不要恨自己的母亲,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陆逸尘背着医疗箱就进去了,安紫菱看看他刚要说话,陆逸尘突然摇摇头,随即他蹲在那男孩身边拼命挤出笑容道:“孩子,叔叔来救你了,先给你打两针,然后你就不疼了,困的话就睡一觉,好吗?”
男孩呼吸微弱,但还没昏迷,听到陆逸尘的话他轻轻点点头。
当安紫菱看到陆逸尘抽进注射器中的药品时她立刻急道:“你要干什么?”
陆逸尘很是无奈的道:“这是唯一能让他还有他的姐姐一块活下去的办法。”
安紫菱抓着陆逸尘胳膊的手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用力,力道大的指甲都刺进了陆逸尘胳膊上的皮肤。
安紫菱的身体都在颤抖,她更咽道:“只有这个办法吗?”
显然安紫菱已经知道陆逸尘要干什么了。
陆逸尘无奈的点下头道;“对,唯一让他们都能活下去的办法。”
安紫菱的手在这一刻突然无力的滑落,她的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但她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很清楚陆逸尘要做的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有多残忍。
可不这么做,他跟他的姐姐就不可能都活下去,要么是他死,要么是他的姐姐死。
陆逸尘无奈的闭上眼,随即又睁开,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两根束缚带,随即有些费力的把它们放到男孩两条大腿根部,随即死死扎紧,勒住了股动静脉,血就不会出得那么多了。
陆逸尘剪开男孩的裤子,拧开碘伏的瓶子,直接把整瓶的碘伏倒在男孩的腿上。
安紫菱身体颤抖的转过头不去看,她不忍看,也不想看。
陆逸尘也不想做这个手术,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