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白面孔直愣愣注视着山林外,抓挠向远处的手骨像是在挣扎着想要逃离,冲进围墙后的学校。
女鬼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神郑重,冷意毫不吝啬的外放,震慑想要冲过来的群鬼。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鬼魂了。
上一次……似乎还是在百年前的战乱年代,路有饿殍,随处可见瘦骨嶙峋的尸骨,鬼魂茫然行走,人与鬼共处同一空间,分不清究竟谁是人是鬼。昨天还活着的,第二天也饿死冻死,变成鬼魂。
在女鬼的记忆中,那样的场面已经过去太久。
直到现在,山林中的匆匆一瞥,却重新唤起了她对多年前的印象。
她抿了抿唇,声音冷厉:“你那个师兄,没说谎,确实是乱坟岗。”
“而且是几百年的乱坟岗,埋了几万人。尸身不全,没有姓名棺木祭祀香火,很多鬼根本无法离开。”
女鬼转眸看向祈行夜:“和我不一样,我是还有大仇未报,不愿离开。”
“他们,是想走也走不了。”
长此以往,堆积怨气,甚至抓人替死。
这块土地曾经被规划过很多用途,但最后还是变成了大学的一块,在乱坟岗正中心的位置上修建了学生宿舍,想要用学生的阳气和书卷正气,镇冤气阴气。
站在高处,祈行夜也逐渐看出来了这附近建筑修建的奇妙格局,了然了最初修建设计的意图。
“所以,之前确实是闹鬼事件?和污染无关?”
祈行夜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认识的人打电话了。
却听女鬼顿了下,道:“不。”
“嗯?”祈行夜疑惑抬头。
“不是闹鬼。”
她道:“是逃命。”
女鬼抬手,遥遥指向山林深处:“人怕鬼,但其实鬼也怕人,尤其是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得的孤魂野鬼。饿得半死的人怎么打得过吃饱的人?这些鬼也一样畏惧年轻力壮的,一般情况,并不会过度靠近学校。”
“不然你听说的就不会是一年两三起闹鬼传闻,而是全年无休的厉鬼杀人事件了。”
“山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让这些鬼所惧怕的。”
女鬼皱眉:“它们不是想要进学校,是在害怕山里面的东西,想要远离。”
所谓胆小鬼。
失去了社会联系和规则限制之后,鬼的世界才更加遵循弱肉强食的原始法则。
不过,女鬼并没有在山林间感知到与自己相似的气息。
她敢肯定,这里没有另外一只“厉鬼”。
祈行夜皱眉沉思:“那就是还有很大可能是污染事件的意思了。”
但污染计数器并没有反应。
商南明垂眸瞥了一眼,淡淡道:“距离太远,污染浓度太淡,被风稀释后更难测验出来。”
“想要准确测验,要更靠近中心。”
左春鸣神情复杂的走回来:“祈老板,你让我查的阿泰,是个降头师?他在云省和边境内外……臭名昭著。”
他散出去的消息悬赏,很快就传回了答复。
有很多云省大学旁边村子的村民,都曾经见过阿泰,对他有着深刻印象。
并非此人长相有多俊美难忘。
而是……危险的直觉。
五十岁的阿泰身材瘦小干瘪,黑黢黢几乎可以轻易融入夜色,操着一口含糊不清的混杂口音,方言普通话和T国语混合的产物晦涩难以听懂,比起日常交流,更像是在施法下咒。
长时间生活在T国的经历,让阿泰至今仍保留着很多T国的生活习惯。
他打赤脚,戴一顶宽大帽子,披一件色彩艳丽的纱巾从头一直裹到大腿处,只剩一双几乎只剩眼白的眼睛,阴森森从帽檐下的阴影里往外看人,眼神阴狠渗人。
很多附近的村民都被他吓得不轻。
即便村民们实际上并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和阿泰产生过交际,但仍旧对他印象深刻,忌惮不敢靠近。
就连附近村子的孩子夜晚哭闹不肯睡,都会吓唬他们:阿泰来抓你了,把你烤了当人干吃。
帮左春鸣跑腿的水果摊老板,在打听中知道阿泰是降头师之后,立刻给左春鸣打电话大骂他不道德,不论左春鸣如何加钱提高报酬,也不肯再继续打探消息了。
“哥哥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一家人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还不想招惹降头师被报复啊!”
水果摊大骂:“钱?那也得有命花啊!我有家人的,不行,绝对不行!”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水果摊老板将找到的消息一股脑交给左春鸣,然后干脆利落的关了手机,拒绝再继续联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但祈老板,你要找的,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左春鸣将资料发给祈行夜,眼神复杂:“作为朋友,我劝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要再搅合到这种无底洞的烂泥潭里了。”
“每年都有很多人失踪在云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中有多少可能是这些人的手笔?”
他叹了口气:“你救过我的人生,祈老板,我不希望你为今年的失踪数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