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医生查完房后,顾明歌先给俞年传了个通讯,告诉出院时间。
俞年那头有点儿吵,有个女声从光脑那头冲出来:“俞年!你敢再去找那个戏子!妈妈就从你们军部大楼上跳下去!”
俞年的声音紧跟其后,“下午两点对吗?”声音低沉,难得听得出情绪,像是压抑着阴鸷和不高兴。
顾明歌抿唇,“俞处长,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自己……”
“我会准时过来,”俞年的声音恢复成平淡的模样,“顾小姐,请你不要在意。”
顾明歌轻轻应了声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样的俞年和记忆里的俞处长,开始渐渐合二为一,这个人或许才是真实的联邦军机处处长,先前那个,充满着不真实感。
俞年声音极淡,“那就下午见,顾小姐,我还有点事,再见。”
顾明歌说好,那头立即挂断通讯,只余无尽的空荡,徘徊在耳膜边,一寸一寸往脑海里渗入,空虚,茫然。
这个协议婚姻,也许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她放轻呼吸。
试着不去想俞年的事。
助理在旁边,小声问她:“顾老师,这些换洗的衣服已经收拾好了,您还带了别的什么东西吗?”
顾明歌回头,下意识扬起唇,“就那些,没有别的。”
护士这时走进来,恰巧看见那抹笑,眼里全是惊艳,“顾小姐。”
顾明歌的笑出了名的治愈,像太阳,充满温暖。护士跟着微笑起来,“这是出院需要带的药,你按医嘱服用就行。”
助理去接过来,“谢谢。”
顾明歌也笑着道谢,忽然觉得好笑。不知道俞年妈妈会不会像影视剧里演得那样,说不通俞年以后,就来找她,让她识相点,离开她的女儿。
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
而且开始好奇,俞年下午到底会不会来。
助理看她自己傻笑,忍不住问她:“顾老师,想到什么开心事?”
顾明歌摇头,过去拿过她手上的药,拍拍她的肩,“你还小,不懂的啦。”
“是和俞处长有关的事啊?”
顾明歌摇摇手指,故作高深,转身坐回床上,“天机不可泄露。”
她一想到,俞年可能是个妈宝女,就开始升起莫名地兴奋。
可惜,俞年没如她所愿,一点半就来了。
“顾小姐,”俞年换了身常服,黑色的西裤上搭了件浅绿的v领衬衫,干净利落的气质里添了几分优雅,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淡,“不好意思,早上让你听到些不好的话。”
她直说,顾明歌倒不好问了。
“没事,”顾明歌轻缓缓笑着,“真的没关系吗?俞处长?”
俞年自然听得懂,“顾小姐,请你放心,她不会来干涉你的生活。”
顾明歌哦一声。
倒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什么都没必要。结婚协议已经签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今天的俞年沉默许多,路上几乎没有说话。
到顾明歌小区楼下后,并没打算停留。
顾明歌只好问她,“要上去坐坐吗?俞处长?”
俞年看了下表,“我还有事。”
顾明歌点头,“行,那俞处长,再见。”
太好了,这样的俞年看起来正常许多,没有那些刻意的寒暄。
俞年一走,助理就开始八卦,“顾老师,那就是俞处长吗?好帅啊!”
“帅?”顾明歌打开门,让助理提着行李先进去,“哪里帅?”
助理满脸花痴,“哪里不帅?!尤其是那双薄唇,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alpha禁欲气质,帅爆了好吗!”
顾明歌点头,关上门,笑眯眯地,“听起来有点道理。”
俞年这样一不说话,确实很有禁欲的气质,但要说帅,好像不挨边。俞年的长相,就不是帅气型的,比较像是精致型,五官很精致,恰到好处。
助理笑嘻嘻地,“真的很迷人!还特地来接顾老师出院呢!好体贴!怪不得顾老师会喜欢!”
顾明歌:“……”
喜欢谈不上吧……
“顾老师,”助理一进门就开始忙碌,“衣服已经放进洗衣机里,您现在要休息一下吗?”
顾明歌刚想说话,光脑就响起来了。知道她通讯的人不多,她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
顾明歌示意助理坐会儿,拿着光脑进了书房,“喂,你好。”
“顾明歌小姐吗?”
没开视讯,陌生的人声,不知道是谁,顾明歌不敢答应,“您是?”
那头的声音一板一眼,带着点正气,“顾明歌小姐,您好,这里是军事调查部,关于您和俞年俞处长的婚姻,有几点疑问要向您求证。”
这么快的吗?
心一下悬起来,划过些许不安,顾明歌站在书柜前,轻轻舒了口气,“您请说。”
“我们调查到,你之前是三区海铂克星的居民对吗?”
顾明歌微怔,“是。”
“什么原因让您放弃三区来一区发展呢?”
像极娱乐记者的问法。
她那时候怎么回答来着?——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