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中, 是一个春日的雨天,春雨绵绵雾如烟,路上皆是准备归家的行人。
萧长泽被新帝召见入宫,言起让他出征, 彻底击退乌蛮国一事。
出宫后他想独自一人走走, 便未让人随行, 他抄着小路归家, 要路过一道桥。
这本没什么特别,只是在今日, 他要下桥时, 有人撑着油纸伞正好上桥, 在一刹那, 四目相对。
不过片刻, 两人都相继移开了视线。撑伞之人手中提着村民从林中挖来卖的鲜笋。一身青衣, 是普通棉麻所制,也无甚特别,顶多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清雅之气,不像是个会自己去买笋的人。
真正要说的不同,是这撑伞之人同他说话了,说的是:“借过。”
是十分温和的声音,可说出来的两个字却如惊雷般在萧长泽耳边炸开, 那一瞬间, 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也终于找到他一直所寻之人了。
有无数个声音在萧长泽耳边响起, 是他在捉拿贼人时, 从河边传来的许愿声音, 说河神要保佑他的花灯飘得远一些, 让他实现愿望。
是他在追拐子时, 从套圈的摊子上传来的声音,说他套中了一对小泥人,怕是要走桃花运了。
是他在巡街时,有家饭馆中传来的声音,说清蒸鱼羹,烧鸡,酱肘子来了。
是他归来时,那个从楼上朝他扔荷包,不曾让他看清面容的男子。
是他出征时,城门口有个人在吆喝卖馒头的,只闻其声不见其容貌的小贩。
这个声音无数次在耳边响起过,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入过他梦。
待萧长泽回神想去寻人时,那撑伞之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可他是大将军,想寻一个人十分容易。
……
入夜
一处不知名小院的凉亭中,有人摆了两碟小菜,一瓶酒,两个杯子,两双筷子,似是在等人。
等了一会儿,院子的主人抬头看了看天,开口道:“日子没挑好,在下雨当然没月亮了。”
主人起身,去屋中提了一盏灯笼出来,举着灯笼往墙上看了看,似是发现了什么,轻笑出声。
“堂堂大将军,星夜作贼可不是好习惯。”
话音落,有人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萧长泽的身影逐渐映入掌灯之人眼中,萧长泽问:“你知道我会来?”
掌灯之人请他坐下,“酒是暖过的,喝一杯暖暖身子。”
“至于你的疑惑,我会为你解答。”
酒是桃花酿,桃香淡淡,酒香却十分浓郁。
杯酒下肚,未曾暖和,倒是馋下酒菜了。
是凉拌的金钱小肚和油炸花生。
“你是谁?”萧长泽没动吃的,先开了口。
“我叫钟子悠,悠然的悠,”钟子悠沾了酒,在石桌上写下名字。
萧长泽开门见山,“我梦中之人可是你?”
钟子悠点头承认,“是我。”
萧长泽不解,钟子悠一个活生生的人缘何能入他梦,又能将那一份火炕图纸放入他的大帐中。
萧长泽道:“我从未在边城见过你。”
钟子悠为他倒酒,“我从未去过边城,你自是没见过我。”
但却在国都数次与他擦肩而过,国都如此之大,臣民数十万,哪来那么多巧合,能与一个人处处相逢。
必是故意为之。
萧长泽没再喝酒,他只想知道真相,“你到底是何人?意欲为何?”
钟子悠自己端起了酒杯,放在鼻前嗅着酒中的桃花香,而后将满杯酒一饮而尽。酒意上头,钟子悠红了脸,带着眼角也染上了红晕。
他再次用手指在石桌上写着悠字,带着醉意开口,“我叫钟子悠,悠然的悠。”
“我意欲救一个……”钟子悠声音被隐去,而字幕显示的是傻子。
“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画面跳转,依旧是战火连天的边城,不过这次这里多了个人。
一个叫钟子悠的人。
他做出了豆腐,发了豆芽,请人盘了火炕,在炕上种出了葱蒜。他带着人去固阳城谈生意,抡勺炒菜,他领着百姓种花生,种芝麻,种药材。让榨出来的花生油广销大梁,让昔日破败荒凉的边城成了繁华热闹之地,让边城将士吃好穿暖……
桩桩件件,所有的事都有他的影子。
他与萧长泽一起回了大梁国都,他摆摊卖起了吃食,他开的饭店客似云来,他开的酒楼名满大梁,他入宫做了御厨。
萧长泽是他最好的知交,只不过他肩负重任,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来去匆匆。
又一次出征时,萧长泽想一举击退乌蛮军,还边城安宁。
他做到了,只是归来时,没有见到那个送他出征的人。
听说是病故了。
萧长泽大抵是接受不了吧,悲恸之下竟也随其而去。
说完那个故事,钟子悠的脸依旧是红的,不过眼中已然清明。
继续道:“你我都是好命之人,你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中,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事,但结局不一样,厨子未曾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