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骨蚀髓的痒折磨得人发疯,燕云苓闭着眼睛躲进他怀里,颤声抽泣着快离开这里。
室内晦暗,窗边朦胧微光映出佳人柔美轮廓,她眼角那滴泪,宛如滴落在花瓣上的露珠。
想走?如此难得一见的娇弱模样,他还没看够呢!
戚青琅一手扶住她的腰,指尖沿着她眉梢眼尾婉转勾勒,她每一个无助哀求的细微神情,都像点燃暗夜的绚烂焰火,又似幽冥深处的忘川花海。
他沉醉于腐朽明艳的绮美,贪婪地深嗅诱他颓堕的芳郁。
明知往前一步将坠入深渊,却止不住地为之神往,脑子里那个声音在狂肆叫嚣:去吧,挫掉她的骄傲,得到她的全部!
戚青琅眸色渐深,他不顾一切追逐着那颗露珠,极尽所能安抚她的痛苦……
他像一座岩浆腾沸的火山,那种骨血被灼烧的疼,驱散了她惧怕的痒。
燕云苓迷迷糊糊抬起头,还没看清他的神色,唇边忽然传来噬咬的剧痛。
“唔……”燕云苓头脑昏沉,无力地挣扎着,困在他编织的密网里。
“吹啊,使劲儿吹,她一碰这玩意就出疹子,痒不死她!”燕望月爬墙头上,吹落满怀蒲公英,脚踹小翠,催她再去薅几把。
“您看,窗户都关上了,咱们往哪儿吹?”小翠怕燕云苓随时杀出来,只想赶紧开溜。
门窗紧闭,燕望月琢磨出不对劲了:“俩人在里面干什么?还不出来?”
“人家是两口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燕望月泄了气,她只想看燕云苓出丑,可不想做花下月老。
“啧啧,大白天的有伤风化,那贱人为了生儿子,真是拼了。”燕望月脑子里的糨糊,都快被妒火烧焦了,“哈,我想到个妙招!”
太好了,这回她要立个大功。
燕云苓觉得自己失忆了,不然她为何想不起,怎么跟戚青琅抱一团的?
她碰到蒲公英就出疹子,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平时多留意着,好多年都没发作。后来她找人打听过,有两个尖嘴猴腮的丫头,把路边的蒲公英都拔秃了。
准是燕望月搞的鬼。
意外来得突然,记忆里的煎熬痛苦令她恐惧,她只记得抱着他很舒服,身上不痒了。
从医馆回到雪见居,燕云苓从戚青琅脸上寻不出半分心虚,反而多见羞涩。
她心凉了半截,莫非,是她先动的手?
用过晚膳,戚青琅洗净双手,在她脸上细细涂抹清凉的银丹膏:“书上说素颜芙蓉面,之前我没明白,如今眼见大小姐未施脂粉,阿琅终于懂了。”
他睁眼说什么瞎话?
燕云苓偷瞄一眼铜镜,脸是比那会儿好多了。当时她眼红得像兔子,脸也肿了,他怎么下得去嘴?
“我自己来。”燕云苓从他手里夺过药膏,思绪翻转,“快到中秋了,我娘想请你义父亲临家宴,你看他老人家方便吗,派车接来可好?”
中秋家宴?举家团圆的日子,他找什么晦气。
戚青琅微笑婉拒:“多谢母亲牵挂,义父最近身子不适,不便出行。”
“那你列张单子,需要哪些补药,我托药庄李掌柜送去。”
“老毛病了,静养即可,阿琅替义父谢过大小姐好意。”
燕云苓想了想,戚青琅家里日子清苦,义父年迈体弱常年靠药养着,他在医馆做大夫,月例钱也没多少。
父亲说他入赘时,礼金都不肯收,怕是顾及一年后和离,唯恐落得埋怨。
她拉开妆柜抽屉,挑拣出一沓银票给他:“毕竟是过节,你跑一趟银号汇些钱去,义父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他老人家也好添置。”
银票都是小额的,他去银号被人瞧见,还以为是平日里攒的。但这沓钱不是小数目,义父那边用不完,他也能留给自己用。
既顾全了他的颜面,又保留了他的体面。
戚青琅心情有点微妙,有生以来除了他娘,第一次有女子给他钱花。不过,有人疼的感觉还不错,看来他已经适应了上门女婿的身份。
“多谢大小姐赏赐。”戚青琅腼腆又开心地接过银票,羞答答望着她,满眼仰慕。
他本就生得极为俊俏,谁被那双爱意泛滥的水眸深情凝视,都难免脸红心跳。
“不、不必客气……”燕云苓欲言又止,叫来报春服侍她沐浴。
果然是她不对劲儿,方才在医馆若是迷昏头,把他拉过来亲一顿,现在问了岂不是自打脸?
待她脚步匆忙步入净室,戚青琅垂下肩坐在美人榻上,手伸到背后,悄悄解开系好的小包袱。
那个趁人之危的吻,确实是他过分了,还好她清醒后没多少印象。
今晚,他应该不会被撵走了……
燕家祖训家和万事兴,每逢中秋佳节,嫡系旁支百余十口亲戚,都聚集在燕府共度家宴。
花朝月夜,皓玉升空,回廊两侧挂满绚丽花灯,并蒂双莲、福禄松鹤……图个喜庆吉祥。
燕远志身为家主,亲自携兄弟们登楼赏月虔祈福泽。晚辈们乘船游玩吟诗作赋,欣赏碧波涟漪的湖光山色。
子孙享乐,自然不敢怠慢祖宗。
供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