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有仆从牵了匹马走了过来,是一匹白色的小马,毛发润泽光亮。
“杳杳阿姊,这匹小马送你啦!”郑瑶从府门口探出头来。
“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来,上马吧。”裴敬之见她眸色清醒,酒意的确已散,便示意仆从把白马牵到她面前。
“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放心,我教你。”裴敬之命人取来个上马凳,指导着江杳杳左手抓住缰绳,左腿踩上左侧马镫,稳住重心,右手抓住后鞍,右腿点地借力向上腾空跨过马背。
这匹马身形较小,正是适合女眷骑行的高度,又被驯养得极为温顺,但江杳杳毕竟是第一次试着骑马,掌握不好重心和力道,右腿卡着跨不过去,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力,推扶着她上了马背。
裴敬之收回手,又走到另一侧替她扣好右侧马镫,让她调整好坐姿,直立上身保持好平衡。
这还是江杳杳第一次骑马,上马前虽有些害怕,但坐上去之后,紧张的情绪便被兴奋与好奇所取代。
她轻轻摸了摸马脖子上的鬃毛,十分顺滑,手感很好。
裴敬之也翻身骑上了他那匹黑色的骏马,吩咐随从帮江杳杳牵好马,慢慢前行。为了照顾她,裴敬之放慢了速度,保持着约一步的距离行在她的前方。
长安城内的贵家小娘子,几乎都学过骑马,所以江杳杳骑着白马过街的时候,并未吸引多少注意,倒是裴敬之,引得不少过路的小娘子频频回头偷望。
江杳杳看着在她右前方的裴敬之,马上的他身子挺拔如青松,半张侧脸如雕似刻,轮廓分明。
啧啧啧,也不知这裴侍郎,是多少长安小娘子的梦中情郎。
行至裴府门口,江杳杳也跟着一道停下。
“裴侍郎,这马,要不劳烦在您府上养着?”江杳杳讪笑,“您也知道,我现在没地方养它来着。”
“我可不白养。”裴敬之翻身下马,又帮着江杳杳下马来。
“放心,决不让您吃亏。”江杳杳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小白马,心道要是哪天能去郊外纵马就好了。
第二日,江杳杳便得了好消息,那间出租店铺的房东,同意把店铺租给她了。
双方约好了时间,管家带了一应契书,与江杳杳立了契。租金是每月一千两百文钱,预付了三个月。
临走前,江杳杳谢过管家,管家笑道:“不敢当,是小娘子您自己的功劳。”原来江杳杳那日送的薄荷奶香绿豆糕,做得精致,又带着独特的奶香和薄荷的清凉,东家分外喜欢,这才同意把店铺租给她的。
“主人说,这么心灵手巧的小娘子,定然错不了。等您食肆开张,说不定还要来捧场呢,到时候您可得给我们打个折。”
“那是自然。”
店铺租到了,江杳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原先铺子里的东西还需几天时间收拾腾挪,江杳杳要到月底才能般进去。
回到贺府后,江杳杳先将此事告诉了贺婉。
贺婉把自己关了几天后便彻底想开了,虽看着清瘦了一圈,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很好。
听闻江杳杳要搬出去,她没有感到意外。早在江杳杳出去摆摊挣钱时,她便已知晓了江杳杳的打算,还帮她一起出谋划策来着。
“搬出去也好,省得阿爹哪天又打你的主意。”贺婉对她爹的品性不抱啥希望,撇了下嘴,“只是以后就没有口福了。”
“我租的铺子就在庆延街上,近得很,到时候你可得多来光顾光顾我的生意,让我多挣挣你的钱。”江杳杳边说着,边盛出一碗羹来。
江杳杳致力于把贺婉养胖回来,卯了劲地给她做好吃的。
端出来的是一碗芹菜河鲜羹,水芹菜被切得碎碎的,混合着香菇丁、瑶贝柱、虾仁,淋入蛋清打散,搅拌均匀后勾上芡,又放入贺婉喜欢的芫荽增味,看着清淡,实则鲜味十足。
又起锅倒油做了道银鱼煎蛋,江杳杳下了足量的油,金黄的蛋液在油锅中膨胀开,蓬松滑嫩,银鱼细细长长,光洁如银,看着不起眼,营养价值却很高,与鸡蛋炒在一起,黄白相间,口感鲜嫩。
饭做的是甜口的八宝饭,雪白的糯米饭从半圆的碗中扣出,顶上铺了满满一层干果,红枣、莲子、葡萄干、核桃仁、瓜子仁和枸杞,挖开一勺,里面还藏着豆沙,绵绵密密,糯米提早浸泡了好几个时辰,加入了少量的糖和猪油,香甜软糯。
这几日江杳杳也不摆摊了,开始认真思索食肆的经营方向。
若要开成供应三餐菜肴的饭馆,一则菜肴烹制需不少时间,江杳杳目前只有她自己一人,定是忙不过来,二则需订购的食材过多,成本过大,江杳杳付了房租之后,手头的钱并不多。且店铺本身面积也小,摆放不了多少桌椅。
最佳的选择,便是开一间专卖各色小吃的小吃铺子,小吃种类隔断时间更换,既能保持新鲜感,成本又不高,食客买了便可以带走,不受店铺面积大小的影响,而江杳杳也能够应付得过来。
贺婉吃饱喝足,起来走两步消消食,忽然想到了什么。
“阿锦便跟着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