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把门打开一条缝,伸手拦住想进来的大伯子两口子,先问:“等等等等,你们来道歉还是来说糊涂话的?要是说糊涂话,我姐说不见你们。要是道歉……”
她扫了眼两人空空的手,笑道:“这也没带赔礼啊!哦,你们是带着赔偿款来的吧?那进来吧,我姐正合计着呢。”
这一说,高荣凤不敢进门了,怕丁彩叶找她要钱,忙悄悄用手捣了她男人一下。
丁福亮接收到信号,赶紧说道:“孙芸,你这是说的啥啊?你姐正在气头上,她犯糊涂你咋还跟着糊涂呢?真离了婚,以后她们娘俩的日子咋过?”
“你得好好劝劝你姐,可以让詹伟忠来道歉,写保证书,以后咱们就用这个拿捏他,让他把咱家里人全安排到城里去……”
旁边的高荣凤忙又用手捣了他一下,丁福亮这回不明白了,转过头来问她:“干啥啊?”
高荣凤牙都想咬下来了,无奈的瞪了这个蠢男人一眼,干笑道:“说劝他姑呢,让他姑父认错的事呢,你说这个干啥?”
这个笨嘴男人怎么啥都往外说?
她就是在家里跟他掰扯其中利益关系时提了句:“有这个把柄拿捏着,将来他姑父要是在城里混的有模有样了,让他给咱也弄城里去,不能白叫他姑受这个委屈不是?”
只是提了一句拿捏住错处后,詹伟忠在丁家这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他姑父这么有本事,将来肯定能混成城里人,到时候丁彩叶要是说给娘家人谋福利,詹伟忠能不同意?他敢不同意?
那是以后的事,也是他们两口子私底下的话,这个拙货怎么张嘴就往外秃噜呢。
孙芸从小就在丁家隔壁长起来的,能不知道丁福亮啥性子?那是三棍子抡不出一个新鲜屁的人,他要是能有这心眼子,就不会看着他媳妇整天骑在婆婆头上拉屎了。
“嫂子真是好算计啊,有这么多心眼子你家可省下买肉了,不炒着吃可惜了。”孙芸才不认为跟背课文一样的丁福亮有那个嘴皮子,直接把账往高荣凤头上扣,说完哐当把门关上,哗啦插好木栓,转身回了屋里。
门外头,高荣凤恨铁不成钢的拽着丁福亮捶了他两拳,没好气地低声呵斥:“你脑子让驴踢了呀,说的啥话?”
丁福亮还懵懵的,摸着脑袋:“不是你教的,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前头那些话,让你说后头那些话了?”高荣凤又上手拧了他一边,“这把嘴,真是拙死了,我怎么嫁了你这么玩意儿?”
丁福亮最笨、木讷,但也轴,他非得要跟高荣凤理论清楚:“不就是你让我说的,你巴拉巴拉教了我一堆,最后不就是说咱有这事儿拿捏着他,让他给咱家里全办到城里去……”
高荣凤气得头晕,刚想说啥,看见了不知道啥时候站在那里的小叔子,吓了一跳,表情讪讪地打招呼:“福明,你、你这是干啥去了?”
丁福明没理会这个大嫂,看着他哥满脸失望地道:“哥,你现在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啥都得让我嫂子教?”
“我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丁福亮吭哧吭哧地道,“福明,你嫂子这人心直口快,不会绕圈子,但我觉得她说的在理,你姐现在不能冲动,不能懵着头就把婚离了,你得琢磨她后半辈子咋过。”
“听说她还想要小橙橙,带着孩子再找一个也不一定比詹伟忠强,詹伟忠他好歹有本事不是……”
哗啦、哐当!
大门拉开,丁彩叶站了出来,眼睛黑沉沉的盯着她哥嫂,厉声问道:“丁福亮,你在这里逼逼赖赖啥呢?我要怎么样用得着你们两口子在这儿说三道四。高荣凤,我就问你准备咋赔偿我?”
“背着我跟我家孩子她爸联系,上赶着给我家孩子她爸送biao子,你表妹勾搭上詹伟忠你很得意是吧?你们家祖上这是干的什么营生啊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干的这么顺手?”
“那对奸夫□□连野种都配出来了,他们一家人演戏想把野种抱回去养的时候你还装模作样的跟着在里头劝,你咋那么能搅和呢?”
丁彩叶抬手指着高荣凤,彻底把脸皮撕破了,撕声骂着:“你这么愿意搅和,行啊,明天我雇上锣鼓队去你娘家敲锣打鼓给你庆祝庆祝,在大坡村给你宣扬宣扬你在外头干的这些事……”
这要是在往常,高荣凤早跳着脚骂回去了,但她现在没底气,不太敢招惹战斗力强悍的丁彩叶,只能红着眼气急败坏的去揪她男人:“你这个窝囊废,就这么听着你妹妹骂我呀……”
“彩叶,你嫂子当年也没、没想到,她也没在跟前盯着不是?但是现在,这婚真不能离……”丁福亮刚憋出这一句,就看见丁彩叶转身倒回去从门口头抄了把大扫帚出来,扬起来就扑了过去,厉声吼着,“你给我滚,滚!”
屋里,孙芸给橙橙捂着耳朵,嘴里拦着哭成泪人儿的婆婆,道:“娘,你要是出去掺和,要是敢站到我哥嫂那边,我姐可就彻底寒心了,你想清楚!”
肖红春抽着气坐回去,哭到泣不成声,沙哑着嗓子道:“我苦命的闺女诶!”又擦着鼻子道,“人家不得笑话死咱家啊!”
“笑话谁?偷人的都不怕人笑话,拉皮……”孙芸看了看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