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凤生了对双胞胎,俩儿子,她当然是乐意的。
给她儿子家业,谁会嫌弃?
小叔子能闯荡,也能挣,以前还只是在村里转着包活,现在都去城里盖商铺了。
再下去几十年得挣多大家业?
将来甭管她哪个儿子给摔瓦打幡,这家产都得落她家一半。
丁彩叶这番话说得,门口围观的人里也有不少点头的。
“是啊,詹伟忠还有俩侄子呢,亲侄子。哪个侄子不能给摔个瓦打个幡啊,再说了,家产分给他亲侄子一半,总好过给外头抱来的?”
“可说是呢,万一外头抱的那个家里再找上来,又是一桩麻烦。”
某个好管闲事的大娘就进来了,边走边道:“叫我说小橙她娘说的这个在理,伟忠啊,亲侄子比从外头抱来的强。咱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到时候人家亲爹娘找过来,占了你的家产,你不白忙活一场么。”
曹淑凤只知道婆婆下了命令让她回来帮忙演戏,但不知道其中真实内情,这念头一起,心砰砰跳。
李翠兰跟詹伟忠这母子俩被噎住了,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不是,这、这、这不是还有养老的问题么?”李翠兰也不上吊了,从地上爬起来。
“嗐,你老糊涂了啊?小橙能不管她爹妈?老大家那俩侄子能不管他叔他婶?曹淑凤,你说是吧?”这大娘看向旁边的曹淑凤,热情地说着,“亲侄子亲叔叔,真有事了能不管?”
“对对对,当侄子的肯定不能不管他叔他婶啊。”曹淑凤说完忙又道,“我们倒不是图家产不家产的,侄子管他叔这就是应当的。”
说完挨了婆婆一记白眼,曹淑凤脸瞬间掉下来了。
婆婆这是啥意思?亲孙子比不过外头抱来的?
看热闹的人都涌了进来,这个一句,那个一嘴,改成了群口大戏。
有觉得合理的,也有觉得还是让詹伟忠两口子抱一个的,嗡嗡嗡吵得李翠兰犯了头疼病,揉着太阳穴直唉哟。
这场戏到底是让丁彩叶改了结局。
下午没有野种进门,曹淑凤也没吃午饭就赌气回了城里。
上一世她好像在家里住了一天,帮着看孩子。
丁彩叶两世了才想明白,婆婆既想让自己跟孩子亲近亲近,又怕她虐待宝贝孙子,所以派了大儿媳妇在旁边盯着。
这哪是帮忙?这是盯梢呢吧!
呵!
曲终人散,李翠花戏也唱不下去了,接收到小儿子的眼色,狠狠地瞪了丁彩叶一眼,满脸不甘的带着闺女回了她住的宅子。
家里就剩下了詹伟忠跟丁彩叶。
“你把茅坑铲出来打扫干净,我去幼儿园接闺女。”丁彩叶不愿意多看他,准备提前去幼儿园接闺女。
詹伟忠习惯了软式pua,他不会明着吼叫,不会闹翻,惯例套路就是冷暴力加语言pua。
“我一会儿就弄完,你接了橙橙回来,我带你们娘俩去饭馆吃吧,吃完再逛逛买点衣服。”詹伟忠有点讨好意味地说着,决口不提刚才那场失败的戏。
丁彩叶笑:“好啊,我不用买,但孩子好久没添新衣服了,她今年长得快,去年的衣服穿着也不合适了。我前两天还想着给闺女买呢,可当家庭主妇没收入,你一个月给那两三百刚够日常开销……”
跟着又问:“干建筑真像你说的那么不挣钱啊?”
詹伟忠眉头一皱,话没开口先叹气。
是丁彩叶熟悉的套路,也是上辈子上过蠢当的套路——诉苦!
跟她说当包工头不容易,这个钱要不上来,那个钱要不上来,有点钱还得砸关系拢人脉,每个月给她两三百块钱,给的时候还得反复问:“彩叶,三百块钱够花吧?要是不够我再去后头伟连哥家拿一百,下次回来我再给人家,手里钱再紧也不能紧了老婆孩子……”
这时候一个月两三百确实够花,家里种着田,自留地里种着菜,就买点油盐酱醋,买点鸡鱼肉,鸡鱼肉也不是天天买,不光够花,每个月还能有剩余。
当时觉得感动,总认为詹伟忠真怕委屈了她娘俩,现在想想,好像有种…让她知他一个人情,或者要她感恩的意思。
当下,那熟悉的一套就来了:“可不挣不着钱,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整天累得跟孙子一样,到头来口袋里没几个子儿。”
“刚见着点钱还没捂热乎,又得扔出去砸关系。”
丁彩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想想那个今天没能进门、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关系都砸这上头了吧?
难怪不让她跟着去市里住,这是怕妨碍他风流快活呢。
但当初他说的好听,说自己是他稳定的大后方,说好夫妻的搭配就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让她在家带好孩子,照顾好他娘,他好心无旁骛的忙事业。
又说城里太浮躁,不适合她,他就喜欢自己娴静安分的样子。
还让她先在村里住着,他只要不忙就往回赶,不回来也打个传呼说一声,免得她挂心。
最后又自豪地笑:“你可是咱村里头一个配上传呼的家庭主妇,就偷着乐吧你就,哈哈哈!”
对,她有台传呼机,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