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期待的“机会”中的一部分。
“朕瞧着,你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事情发生后第四天的上午,皇上和往常一样用过了早膳,就在清溪书屋里批起折子。而这句话,他就像闲谈一般,随口问面前伺候笔墨的女子。
那女子应声回话:“让皇上为这般小事劳神,是奴才的罪过。只是……奴才今年进京待选时,与几人交好,其中两人,近况不佳,奴才因此忧愁。”
能说出这一番话的,除了伊尔木还能有谁?
她入宫后的日子也不好过,皇帝只是有时想起来就叫她伺候——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生儿育女的事仍然被汉妃们包揽。
宫里却已经对她眼红不已,有年轻天真的汉妃将她视为争宠对手,但更多的人,则担心她也会成为某个小阿哥的生母。
这种情况下,伊尔木一直保持着谨小慎微,几乎时时刻刻将“不看,不听,不说”记在心里。
她唯一一次破例,就是在刚才的这一刻。
皇帝停住笔,看着这个躬身垂首的小姑娘。
也不知他是被这种年轻人之间纯粹的情义所感动,还是想起了什么藏在心里的旧事,几乎没和伊尔木说过几句话的他,竟然主动提起来:“你说的,可是十三府里的那两个格格?”
“正是。”伊尔木深知自己绝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十三造的孽,和她们本没有什么关系。”
皇帝又提起笔来蘸了朱砂,一边批阅奏折,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朕会让内务府的人查查她们的家人,找个由头赏赐点东西,也好让她们心安。”
这些事情,苏晓星自然是一概不知。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估计也会莫名其妙:首先,她就没有什么正经“家人”。
其次,是府里今天又乱成了一锅粥——这场初雪下到今天都没有停,而在一寸深的雪地里跪了四天之后,胤祥发起了高烧。
当时的场面是一片混乱,直到好一会之后,女眷们才有了分工:云福晋负责照顾孩子们,珠福晋和念儿在里间照顾胤祥,而苏晓星则搀着身怀六甲,不能近前的福晋在外间听老大夫念叨:
“五内郁结,心火炽热,已有阴虚之征;又有外寒侵体,内外勾连,就成了这般凶险的状况……”
老大夫不住地摇着头:“这要是不仔仔细细地养上十多天,是很难大好的。”
苏晓星和兆佳氏对视一眼。她们都清楚,明天一早,宫里的太监还是会来盯着胤祥“悔过”的。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机会吗——苏晓星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兆佳氏的手:“姐姐别怕,我自有办法。”
感受着苏晓星双手传来的温度,兆佳氏红着眼圈点点头。
“只是,格格您有什么变法呢?”当天夜里,凝绿问出了和兆佳氏一模一样的问题。
此时此刻,苏晓星已经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了然于心了。只是……苏晓星看了看眼前的凝绿。
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但她可不能把无辜的凝绿也拉下水。
她拉住凝绿的双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凝绿,听我说。”
“我现在要去赌一把——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日后一定细说;但你要帮我两件事。
第一,明天卯时你叫醒我,我会赶在辰时去前院……当然,这事福晋是知道的。第二,到了前院之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搭话,总归明天都能有个结果。”
“格格……”凝绿的心里涌上了一抹极度不安的情绪。
这种情绪,爆发于第二天早上她见到那位宫中服色的公公时。
这位刘公公如今只有一件差事,那就是每天辰时来看着十三阿哥跪两个时辰,然后回宫禀报皇上——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来一回就是皇上在打十三阿哥的脸。
今天出门前,他就听徒弟悄悄告诉他,十三阿哥貌似病了,还病得不轻。
刘公公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交差,到了十三阿哥府上,却见到一个年轻女子立在前院里。
见到他之后,那女子上前一步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