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县城。
上午出城，担心城门守卫多疑，只买了两个炊饼，中午已经吃了。
梁懿瞥了眼宋之小捂着小腹的手，唇角勾起：“饿了？”
宋之小咽了下口水，不好意思地轻轻点头。
“前面好像有个茶坊，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宋之小顺着梁懿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房子。夕阳拉长它的倒影，门口破旧的望旗迎风招展，似乎在招呼远来的游人。
二人当即加快了步伐，朝着人迹罕至的郊野中唯一的希望走去。
“有人吗？”
来到屋门前，目之所及，并没有见着一个人影。梁懿便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柜台后面一个姑娘听到来了客人，腾地起身，见到屋外的一男一女，眼中瞬间闪过光芒。做生意的见到顾客，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姑娘一边将散乱的发髻重新绾好，欣喜问道：“二位客官，可要吃茶？”
“你这里可有饭食？”梁懿问。
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伸出左手朝西指了指。
她说：“天气太热，小店不供应饭食。二位若是想吃饭，往前走二里地，就能到县城。县城里，什么吃的都有。”
宋之小脸上闪过失落，肚子里再次传出咕噜噜的声音。
看着好不容易上门的顾客就这么走了，姑娘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跑到门口朝着二人的背影喊道：“天这么热，二位要不要先喝点凉茶，顺道尝尝小店的绿豆糕？”
“绿豆糕？”
夏天解暑，宋之小最爱吃的就是绿豆糕了。
当即拉着梁懿的衣袖，朝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梁懿看着她杏眸中期待的光，便转身朝着姑娘朗声道：“那就来一份。”
坐下不多时，姑娘就端着一只棕色的陶盘走来，放到桌子中间。
“二位慢用，我去给二位沏壶茶。”
梁懿把盘子推到宋之小面前，道：“吃吧。”
宋之小目光落在两排摆放整齐的翠绿糕点上，咽了下口水，拿起一块递到梁懿面前，弯眸道：“你也吃。”
梁懿轻笑一声，接过绿豆糕，轻轻咬下一口。
宋之小吃完一块绿豆糕，正欲拿起第二块的时候，姑娘再次来到桌边，将一个带着划痕的陶瓷茶壶并两只干净的素色茶碗放在二人面前。
姑娘容貌素雅，宋之小觉着她年岁跟自己相仿，对她自力更生的行径十分钦佩。
“姑娘，这茶坊，就你一个人在经营吗？”
姑娘给梁懿满上茶，挪到宋之小身边，一边给她倒茶，一边微笑着点头。
“你相公呢，他放心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
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羞赧，“我我还未出嫁。”
“哦，抱歉”
“不过，他说今年就会娶我。”
听到这里，宋之小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对于男人的承诺有多么不可信，她算是亲身领教过。
姑娘倒完茶，便不再打扰客人，朝他们二人微微颔首，便去了里间。
也许是今日走的路比平日多了许多，宋之小吃了两盘绿豆糕，腹中仍觉得饥饿。当她想要第三盘的时候，梁懿一脸错愕试探问道：“要不我们再去县城找些吃食？”
宋之小这才注意到，方才地上还十分明显的阴影，此刻已经模糊得几乎不可见。
还得赶到县城，赶紧找个客栈呢。
看着桌上两个空盘，宋之小当下脸上闪过一抹微红。
忙垂下眼睫，小声回道：“嗯。”
梁懿唤来姑娘，掏出一小锭银子，大方道：“不用找了。”
他立在桌边半晌，却看到宋之小捂着肚子，迟迟没能从座位上起身。
半晌，颤着眼睫问：“要不，再来一盘？”
宋之小眼眸闪动，不敢直视梁懿，方才撑着桌子的手这时已经挪到桌子下面，紧紧攥着衣襟。
眨眼的功夫，她雪腮涨得通红，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
姑娘正要照着梁懿的眼神指示，进屋再去端盘绿豆糕来，却被宋之小猛地拽住手臂。
宋之小鼓起勇气，将另外一只手也攀到姑娘臂上，慢慢地引导她俯下身。
姑娘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动将耳朵凑近她唇边。听她低语一阵，捂嘴轻笑着，走进屋里。
梁懿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神秘的举动，朗然的面容瞬间被一层疑云遮盖。寻思片刻，他慢慢在宋之小身边蹲下，抬脸看着她不太自然的面容。
柔声关切：“小小，你不舒服吗？”
宋之小忙把眼神错的更远，脸上的红晕刹那间染至耳根。
耳边，梁懿又温声道：“吃坏肚子了？”
这时，姑娘的脚步声从里间传来。
梁懿忙看过去，见她手中拿着什么，正急匆匆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