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吟上辈子有个习惯。
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自己的一套旧睡衣。
那是一条在应吟几岁时,妈妈买给她的一套公主裙白色棉质睡衣,小时候应吟总喜欢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球,闻着自己的睡衣衣襟睡觉。
后来再大了点,应吟穿不下那套小公主裙睡衣了,但她还是喜欢闻那套睡衣的味道,于是她总要抱着那套睡衣,睡着了也不肯松开。
久而久之,那套睡衣便成了应吟的催眠工具,应吟到哪儿都带着它。
直到进入大学以后,应吟因为学业的关系焦虑失眠,那套睡衣也慢慢失去了作用,应吟只能依靠药物维持少得可怜的睡眠。
但应吟还是保留着那套睡衣,只要睡觉就会习惯性抱着那套睡衣在怀里。
哪怕后来应吟生病进了icu,除了还残存一丝意识,连翻身都不能翻身了,那套睡衣也一直好好在应吟的病床枕头底下压着。
那是应吟从小就依赖、喜欢的味道,是她睡梦中安全感的来源。
而现在,这个味道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信息素。
“吟吟你饿吗?小宇等会儿回宿舍,要不要让他给你带……”蔡柯姿话说到一半,倏地卡住。
看着蹲在床梯边翻垃圾桶的舍友,蔡柯姿表情一言难尽:“吟吟你在干嘛啊?”
“很明显,她在找东西。”从垃圾桶里。
回话的不是应吟,而是在床上由俯卧撑改成了做卷腹运动的寻南。
他的床铺位置正好与应吟的床铺呈斜对角,从应吟爬下床铺到盯着垃圾桶发呆,再到义无反顾翻垃圾桶的全过程,寻南都看得清清楚楚。
“丢什么东西了吗?”寻南停止卷腹运动,抹了把汗,坐在床上看着应吟。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应吟从垃圾桶中翻出了一个能量水空瓶,丝毫不顾瓶身外的脏污拧开瓶口,又将瓶盖用指腹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后,再藏进掌心。
最后,对方才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他:“没有,闲的没事整理一下垃圾桶。”
在床上目睹一切的寻南:“……”
第二天一早,又在梦里找了一晚上“睡衣”的应吟顶着比前一天还要严重的黑眼圈起了床。
蔡柯宇光着上半身从卫生间洗漱出来,被应吟的状态吓了一跳。
“卧槽,你怎么一副被小狐狸精omega吸干了精气神的样子?”
做了一晚上乌七八糟的梦,应吟只觉得睡了比不睡还累,她此时正一边抱着漱口杯往卫生间去,一边查看她哥昨晚半夜给她回的军信信息。
【谢小冗(xc):什么睡衣?你的睡衣我怎么知道?】
应吟昨晚试探性问了她哥关于“睡衣”的事,但谢沉当时可能在有事没回。
现在看到她哥这条回复信息,大概率即代表这个世界的自己根本没有过这么一件从小闻到大的睡衣。
否则她哥绝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有些东西一旦被勾起一点念想,就会反复缠绕困住自己,应吟连续两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整个人都是飘的,脑子转得极慢。
听了蔡柯宇这么问,她下意识嘟囔:“还不是都怪阿莫西……嘶,蔡柯宇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应吟先前低着头在看手腕上的终端信息,没注意从卫生间出来的蔡柯宇。
而身高仅有一米七八的某女a本来就比近一米九个头的男a舍友矮了整整大半个头,所以垂着头没看路的应吟便在卫生间门口直直撞上了正好从里面出来的蔡柯宇。
手中的洗漱杯被撞掉摔到了地上,应吟却无暇顾及,只猛地转身背对蔡柯宇。
“都说了不能在宿舍不穿衣服!”
蔡柯姿从蔡柯宇的床铺位置,越过应吟的头顶,随手抛了件上衣给弟弟,同时教训道:“整个宿舍就你一个浪荡货,败坏818舍风!”
蔡柯宇一手接住老姐抛过来的衣服,一手弯腰捡起应吟的牙刷杯,嘴里不服气道:“我就早起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而已,怎么就浪荡了,你们女alpha针对我们男alpha!”
“小南子,你说是不是?”
蔡柯宇知道他姐和应吟两个女a肯定是同一阵线的,现在急于拉一个同为男alpha的舍友入伙。
结果,寻南穿戴整齐正在床梯前压腿,闻言悠悠道:“男alpha也要恪守a德,姿姿和吟吟没有说错。”
蔡柯宇势单力薄,只得愤愤套上衣服,胸肌拍得啪啪响:“哼,你们就是嫉妒我身材练得太好!”
依旧背对着蔡柯宇,揉着脑袋瓜的应吟在心里默默反驳——
胡说,明明阿莫西林练得好得多。
毕竟她昨天脑袋撞得更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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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5点的早操结束,本来还是半黑的天空已然大亮,应吟和机甲作战系的alpha舍友们吃过早餐径直前往了机甲训练场的二楼观战台。
今天上午,机甲学院有一场面向所有师生开展的,关于“联盟高校机甲联赛”的动员大会。
本来应吟他们这些大一新生是可以不参加这个动员会的。
他们中大多数人甚至都还没有摸过真机甲,学习的机甲知识也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