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得更确切了点儿:“在哪一个酒店?”
彼时,苏曲桃疼得在床上蜷缩着身子,但她的理智也渐渐回笼,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安城了,即便告诉季恂初也无济于事。
总不能他会突然出现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苏曲桃勉强提起力气,说出现在酒店的名字,然后抱怨了一句:“我就不应该喝冰酒。”
语气还有点点悔不当初,或许是身体的不适,她现在的嗓音都有些哑哑的,低声说话时,像羽毛似的轻轻挠着心窝。
手机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在说话,过了会儿,季恂初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时间有些早,你先休息一会儿。”
“嗯。”
只能如此了,总不能因为生理痛就哭着闹着要住院吧。
挂断电话后,苏曲桃提起力气,让客房服务送来生.理.用品,随后又像一条咸鱼似的,躺在了床上。
作为一个生理期活蹦乱跳的人来说,苏曲桃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痛经的威力,差点儿被直接送走。
想到上辈子大学时期,每次体育课都有女生站在跑道边行注目礼,那时候,她还不懂,以为她们只是借着生理期逃避跑步,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思想有多么险隘,因为重来一次,她只想高呼加入她们!
止疼药只有在疼之前喝才有效果,现在喝下去,多少有些晚了,苏曲桃只能强迫自己入睡,渐渐的,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窗帘已经遮不住外面的阳光,她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被粉色包围,刀叉与瓷器破碎的响裂一起涌入脑海,慌乱中,还有人在惊恐地说话,随即是巴掌落下的声音。
这是预示梦嘛?
苏曲桃皱了皱眉,觉得这次的预示有点儿模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才过了十分钟。
肚子还是不舒服,最关键的身上被冷汗浸湿,浑身冰冰凉凉的。
她突然有些委屈,身处异地又单独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太差了,如果现在在别墅,管家和佣人们肯定已经围着她,又是关心又是照顾。
哪怕什么也不做,闹闹腾腾的,也比现在一潭死水的安静要好得多。
这时候,房门响了,苏曲桃以为是酒店的客房服务,便艰难从床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结果门打开后,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季恂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季恂初的视线在她身上快速掠过,落到洁白的赤脚上,眉头紧皱:“怎么不穿鞋?”
苏曲桃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男人后面又探出一个脑袋,少年略显青涩的面庞露出震惊的神色:“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苏曲桃:“……”
等等?她是不是昨天的酒还没有醒,为什么一大早在酒店门口,看到了季家父子俩?!
“先回.床.上去。”
季恂初没有管儿子的大呼小叫,语气依旧淡漠,只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有些发凉,他环视了一圈,将扔到房间东西两侧的拖鞋拿过来,放到女人脚下——苏曲桃的思绪终于回笼:“啊,哦。”
虽然内心有一大堆想要问的问题,但听到这句话,她还是先乖乖穿上拖鞋重新回到软绵绵的被.窝。
父子两人已经进了房间。
季长翊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到床边,表情有些臭,但他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而季恂初则站在房间里,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客房服务便送来了早餐和热水。
“麻烦再拿些红糖过来。”
“先生,我们酒店没有红糖。”
季长翊二话不说站起来:“我去买。”
说完便拿着手机离开房间,他速度快,没一会儿就买完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脸上也冒出热汗,他手里提着塑料袋,打开后里面居然有五种红糖。
“不知道哪一个好喝,就都买了。”
季恂初点点头,研究了一下,开始动作严谨地动手冲泡红糖水,如果换上一身白大衣,怕是以为在做什么精密的实验。
徒留苏曲桃虚弱地坐在床上,看着父子两人忙碌的身影,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情。
不对啊,从第一次电话到现在,应该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想她当时坐飞机,也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