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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压住时，他们就听话的手下、随从。若受伤虚弱压不住了，他们就随时会反咬一口、伺机上位的饿狼。
有些魔头为了安心，也为了好『操』控，会在那些手下的命门处扣一个魄钩，堪比凡人市井拴狗的颈绳。
那些魄钩平日隐于皮肉之下，有死透了才会显现出来。
这阴狠玩意儿若在仙门，没人会在上面刻名姓，巴不没人知晓谁干的才好。但在魔窟却恰恰相反。
魔头们嚣张跋扈，魄钩上都有独一无的印记，全然不怕被人看到。看到了才好呢，还能帮他们助长凶名。
越凶名在外，越无人敢犯，手下也越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所以方储一看那印记就知道谁：“城主，应当桑人家的。”
乌行雪：“桑人，哪个桑人？”
方储瘫了脸。
乌行雪轻轻“哦”了一：“你桑煜？”
方储实在没忍住，嘟哝道：“照夜城就这么一位姓桑的。”
言下之意，这能跟谁弄混！
但他家城主十分神奇，或许己太强了，其他人便入不了他的眼。照夜城几个赫赫有名的魔头，世间人人闻风丧胆，他家城主有时候听到名字还反应一下。
尤其这位桑煜。
偏偏他在外面的凶名仅次于乌行雪。
之前还有人，乌行雪每次不记桑煜名，其实都在刻意嘲讽。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桑人”指谁。
起初方储也这么以为，后来跟着乌行雪时间久了，发现他家城主真不刻意的。
能让乌行雪“刻意”的人，世间屈指可数。
“宁怀衫呢？”乌行雪搁下布巾，问道。
“出去办事了。”方储道，“上回城主交代他的事，他赶着这两天办完。昨天听他嚷嚷着身上发冷，估计也快到劫期了，后头几天出不了门。”
听到劫期，乌行雪神『色』淡淡。
倒方储小心地瞄了乌行雪几眼，迟疑道：“城主您这几日的劫期……”
乌行雪转眸看他。
方储便噤了，再没敢多。
乌行雪道：“既然魄钩桑煜的，那你就跟我去一趟桑煜那里吧。”
方储老老实实把魄钩递他，忍不住道：“怎么能让城主去他那里，应该他滚上门来赔罪才对。”
“那倒不必。”乌行雪没接那魄钩，两手空空穿过长廊朝门外走，“我受不了他那一身味道，最好别来。”
方储递魄钩也就意思意思，见他没接，十分熟练地塞进了己的腰囊里，而后道：“练尸道的确实会有些阴『潮』，不过桑人已经练到极境，没什么味道了。”
但他转而又反应过来，他家城主有些时候讲究简直不像个魔头，便没再多话。
梦里应当也个寒冬，照夜城雾蒙蒙的，张口便能呵出白。
乌行雪从黑『色』马车上下来，进了一座偌府宅。
照夜城的邪魔们怪癖甚多，什么奇模怪样的府宅都有。尤其他们练尸道的，府宅常常修像地宫□□。
桑煜这座却正常极了，乍一看，和京城王都那些朱门户无甚区别。不过进了门就不同了——
寻常人家的厅堂两边放的客椅，他这儿倒好，倚墙摆了一圈黑沉沉的棺材。
棺材盖上密密封了一圈棺钉，还铺满了黄纸符，隐约能听见一些切切嘈嘈的笑。
若哪个百姓来此，恐怕会被那笑吓破胆。
但乌行雪却视若无睹，带着方储穿堂入室。
桑煜的手下们步履匆匆追在他们身后，又不敢靠太近，又试图阻拦：“城主，城主，城主啊！”
“啊，我听着呢。”乌行雪脚步并未停，他姿态不疾不徐，却常常一步就瞬间到了廊桥另一头，诡谲，弄邪魔手下『乱』无章法。
“我们桑人他、他这会儿不太方便见客。”手下们。
桑煜在照夜城惯来嚣张，连带着府上的手下也一样。倘若进府的其他人，他们早就手了，嘴都懒张。但偏偏乌行雪，他们根本不敢手，好嘴皮子。
乌行雪“哦”了一，道：“方不方便那他的事，与我何干，我问他了么。”
手下们：“……”
他如入无人之境，几道折拐，在一间高屋前瞬间止步。
不用，也知道桑煜就在这屋里。因为整间屋子萦绕着极为浓郁的阴『潮』，浓就像这里埋葬过数万人似的。
这回就连方储都觉味道太重了。
乌行雪皱了一下眉，全然不加掩饰地抵了一下鼻尖。
手下们：“……”
他们拦无可拦，高冲屋里叫道：“人，城主来了！”
他们似乎想靠近屋门，又畏惧靠近，一个个像饿绿了眼睛又骨瘦如柴的狼犬。一方面那里有他们觊觎的食物，一方面又因为不够强，望而却步。
屋里没有任何回音，倒有些极低的人，像被封了一层结界，粘腻模糊。
而那萦绕的阴『潮』却骤然变更浓了。
“人——”手下们还叫。
乌行雪垂在身侧的手指了一下，就听“砰——”的一巨响，那扇紧闭的、封了禁制的屋门被无形之力猛地轰开。
它们撞上墙壁，发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