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在一众人中传了一圈，都没有转到过路柚，又回到了纪安宁手里，
纪安宁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着的一个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为路柚量身定做的大冒险问题，满眼期冀地看向了自己手下的空酒瓶，在心里疯狂地呐喊：路柚！路柚！路柚！
手腕用力，酒瓶转动。
酒瓶转了一圈一圈，速度慢慢降下来，最后缓缓对上了林念——
身旁的路柚。
纪安宁简直要当场欢呼。
她笑眯眯地盯上路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路柚看着对准自己的空酒瓶口，停顿片刻。
在心里衡量着两种选择的结果。
她思索再三，觉得纪安宁应该有分寸，抬起眸。
“大冒险吧。”她说。
纪安宁头一次觉得路柚同志这么上道。
“好，给你三秒钟改变注意的时间，三二一——。”她快速地念出三个数字，“好你没有改变的机会了，让我们来看看题目。”
“从在场的人中选择一个，抱着ta直到下一轮真心话大冒险结束。”
一本正经且字正腔圆地念完题目，纪安宁抬头笑眯眯地看向路柚：“选人吧亲爱的。”
路柚微怔。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四目相对，两人齐齐愣了一下。
林念歪了头，将心里那些奇怪而又莫名其妙的思绪先搁置在了一旁，颊边梨涡浅浅，她朝路柚小小地伸出手。
“选好了就不能变了哦，”纪安宁用指甲瞧着空酒瓶，看着陷入挣扎中的路柚，心里轻啧着，“如果选不出，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路柚晃了神。
在场的人中，她最熟悉的就是纪安宁和林念，选择林念去拥抱好像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纪安宁知道她的心思，在场的人中她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心思。
她看见纪安宁看过来充满暗示的眼神，她知道纪安宁是故意的，也许最开始纪安宁和关欣针对林念的那两个问题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知道她们都是想要帮她。
好像是一场自己联合所有人的欺瞒。
路柚转头看向纪安宁。
“惩罚是什么？”
纪安宁：“。”
不想和这个死脑筋说话。
她忍住想冲路柚翻一个白眼的冲动，拿出惩罚清单，让路柚抽了一张。
——罚酒三杯。
路柚看了眼纸条，点点头：“好。”
她拿起自己刚刚喝过果汁的杯子，开了一瓶新的酒。
满满三杯。
喝完，她坐下，面色平静，浅笑着：“我们继续吧。”
-
一直到钟表的指针过了10，临近寝室熄灯的时间，众人才匆匆忙忙往学校赶。
一群人在门口说了再见，各自结伴回去自己的宿舍。
月色温柔，夜晚的校园里依然到处都是躁动的声音。
路柚和林念在一条小路并肩走着。
头顶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路柚偏眸看向林念，发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她沉默片晌，轻轻开口：“不开心吗？”
林念微顿，看向她，眨了眨眼。
“没有啦。”林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指尖微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去解释自己不久前那些奇怪的思绪。
她思索片刻说，决定还是先去和姜欢讨论一下再下结论。
如果只是气氛上头的正常现象，她现在告诉学姐自己可能喜欢女生……
有点不太好。
“只是刚刚喝的酒有点上头，这会儿有点晕晕的。”她说。
路柚点点头，浅浅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林念低头看着脚下随着两人走路的动作不断晃动着的影子。
她抬起头，想起路柚接受大冒险失败惩罚喝的酒，忍不住问。
“刚才大冒险的时候，学姐为什么没有抱我？”
她都伸手了呀。
林念觉得有点委屈。
奇怪而莫名的感觉。
不是自己明明伸手却被拒绝的尴尬，而是发自心底的一点小小的委屈。
不算多，甚至是可以忽略的存在，却又莫名地像是卡在指缝里的细沙，总觉得别扭。
“因为——”
红唇微张着，却没了声音。
她回答不出。
答案就是她内心深处掩藏着的妄念。她要变得勇敢，是一点一点去靠近她的小月亮，而不是一股脑地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完全剖析在林念面前。
林念抬眸望着她。
良久，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抱住了路柚。
“学姐不要怕被我拒绝呀。”她说，嗓音柔软，带着微微的甜，“我不会拒绝学姐的。”
她安安静静地抱着路柚。
没有大冒险对视时莫名的耳热与突如其来的心跳，而是心中柔软的碰触，带着一些心疼。
她从前也抱过学姐，也和学姐对视过，还有学姐之外的别人，拥抱与对视，甚至是亲亲脸颊，但是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
也许是当时的气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