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的话音刚落,整间病房里瞬间安静了起来,一时间没有虫再说话,众虫的目光都投向了顾沉。
靳枫也直起了身子,他眼睛亮了亮,难得有些激动:“你能告诉我是谁救了我吗?我问过莱尔医生好多次了,他都不愿意告诉我。”
卡米尔替靳枫掖了掖滑落下的被角,看向顾沉:“对待我们的救命恩虫,我们会想方设法的补偿他,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顿了顿,而后笑道:“当然,如果顾家主以后有什么需要靳斯尔家族做的事情,我们也绝不会推辞。毕竟,我前些日子听说,你的那位军雌哥哥好像要退役了,也不知道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顾沉拿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的微微一顿,笑容仍然不变。
“所以,顾家主知道那只虫到底是谁吗?”卡米尔挑眉看向顾沉。
一旁的靳宸神情无辜的看着顾沉,也不说话,可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我紧张的看向顾沉,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顾沉看到我的动作后,迅速移开了视线。
“怎么,您还不知道那只好心的虫是谁吗?”顾沉露出了一个十分惊讶的表情,错愕的看向靳枫和卡米尔。
“我还以为您都知道了呢,还奇怪您刚刚怎么没有提起对方。”他说着抿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我们耀升医院最初创办时期的第一宗旨就是要尊重病虫的意愿,医生虫不愿意透露病虫的信息也是正常的。”
“这件事……有些难办啊。”他有些为难的蹙起眉,摇了摇头。
听到顾沉这话,我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在当下,我的身份还算是安全的。
顾沉这只老狐狸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绝不放过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只要有一丝可能再进一步的机会,都会拼破了头、不要命似的往上爬。
我了解他的脾性,但他的这份拼劲从来都不会伤害到他身边的虫,他很聪明,又有着自己的分寸。
于是,我此时除了不赞同的看他几眼,也没有别的办法。
靳枫听了顾沉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要知道,靳斯尔家族历代就没有一只蠢笨的雄虫。
他正色的看向顾沉,眼里满是坚决:“请您告诉我,到底是谁救了我,我必有重谢。”
“阁下言重了。”顾沉终于放下了杯子,他向着靳枫的方向欠了身:“帮助雄子阁下完成心愿是每一只雌虫的荣幸,我得到消息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
再一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靳枫周围的环境后,我帮着护士一起把设备中的药剂换好,而后便悄悄走出了病房。
房门“咔哒”一声,被合上。
将病房内和病房外隔绝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步履轻缓的拿着刚刚记录下的资料,回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里看起来比我之前离开的时候要整洁许多,应该是有护工虫进来打扫过了,空气中都飘散着清洁剂的味道。
这间病房看起来和靳枫的那间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富丽堂皇。
可这间病房就算是再漂亮,对我这只孤虫来说,还是冷清了些。
重新换好病服、洗完澡后,我坐回了病床上,打开床头的夜灯,拿出刚刚记录下的数据,开始了新的计算。
夜色深沉,静谧的病房里只有钢笔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昏暗的灯光将我的身形照出了一个漂亮的剪影,我却毫无察觉。
翌日,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穿上昨晚睡前挑好的西装,随意喝了瓶营养液、吃了3粒止疼药后,我就走出了病房,对照着光脑上金狄发送过来的地点,打算去赴约。
“您要去哪里?”守卫的雌虫队长见我要出门,急忙上前问道。
我冲他轻笑:“要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那雌虫蹙眉看向我:“请允许我跟随您一起。”他的表情上带了些焦急,“我会远远跟在您的身后,绝对不会打扰到您的。您是珍贵的雄虫,独自出行会很危险。”他说着就要跪在我的身前。
眼见他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我伸手扶住了他跪下的动作,有些无奈:“我说过了,你不必总是向我行礼,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雌虫的表情立刻放松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到您的。”
“好。”
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人的身上,带来阵阵的热意,微风轻柔的吹过我的发丝,舒服的像是能够驱散我这些天身上缠绕的所有阴霾。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家买影集的小店,便挑了一张金狄最喜欢的演员的片子,仔细打包好。
我想着即将可以见到老友,心里便不由轻松了几分。
那只雌虫侍卫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也曾叫他与我同行,但他都拒绝了,我便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金狄约定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店的二层隔间。
我按照他给的房间号码上楼,推开门果然见到了那只熟悉的娇艳雄虫。
“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