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后,我还是按惯例被莱尔拉去仔细检查了一番,虫族的科技很先进,整个过程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莱尔一开始还能和我说说笑笑,可是越到后来,他的表情就越难看,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不可饶恕的犯人。
我心虚的冲他笑笑,却换来他更加黑沉的脸色。
林漠见到莱尔的表情,心下了然,顿时眉头紧锁,脸上担忧的神色更甚。
“你的基因崩溃症更严重了。”莱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声音压着愤怒,“你没事老去抽心头血干什么!那玩意能随便抽吗?啊?”
他疾步走到我的面前,手中的检测报告被他敲的咚咚作响,他面色沉重的看着我:“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抽心头血。”
我一时无言以对。
我答应过斯涵,不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其他的虫,因此我此时只能保持沉默。
莱尔看着傅安远沉默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凡换个病人像傅安远这样,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今天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医生的话都不听,还治什么病?谁能给这样的病人治好病?
可他没办法,这人是傅安远。
就凭这三个字,他就不能不救。
“安远,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研究上的问题,所以才抽的心头血。”林漠半跪在我的病床前,眼眶通红的问道。
“要是你的实验需要心头血,可以用我的,我也是雄虫,我让你抽血,你想怎么抽都行。”
“你说什么呢,雄主,我看谁敢抽你的血!”莱尔上前将林漠从地上扶了起来,浑身的戾气。
他转头看向傅安远,脸色好转了一些,语气仍然称不上有多温和:“你要是想要抽雄虫的心头血做研究,让我来。”
莱尔笑着舔了舔唇角,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厌恶:“我早就想教训教训那群贪生怕死的恶心雄虫了,你需要多少血量,尽管开口。”
莱尔原来是星盗出身,就算和林漠在一起后,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可身上的匪气还是改不掉,动不动就会暴露一点。
眼见他们误会了,我不由摇头失笑,可心里却暖洋洋的。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可若是能遇到些这样热忱温暖的挚友,也就不算百活了这一回。
“抽血不是为了研究上的事情,你们不要乱想了,也不要为了我去抓雄虫。”我连忙解释。
林漠和莱尔还要说话,却被我接下来的话堵住:“至于抽血是为了干什么……你们就别问了,就当是成全了我的秘密吧。”
莱尔略带威胁的嗤笑了一声,凶狠的瞪向傅安远:“这意思是你以后还要抽血?”
我仍旧看着他摇头轻笑,连声保证道:“不会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斯涵一向说到做到,他上次说这是最后一次,那应该就是最后一次。
他说的话,我都信。
莱尔和林漠陪着我在医院待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吃完晚饭才离开。
林漠原本还要留下给我守夜,最后被莱尔强行抱走了。
他们刚走没一会,顾沉就来了,他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金纹西装,看起来应该是刚从什么宴会上赶过来
他是一只漂亮的亚雌,平时总是笑脸迎人,就算生气了也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许多雄虫都因此觉得他是一只好欺负的虫,觊觎上了他手里的财富,想要收他作雌奴,结果转头就被他给狠狠收拾了一顿,扔到黑市,成了个没有感情的生育机器。
那些贪婪的雄虫也不想想,一个连雌父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虫,能打败家族里的一干正统虫族,安安稳稳坐了这么多年的家主,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可怜那帮傻雄虫,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的虫 ,居然被搞成这个惨样。
只是此时,在外人眼前柔弱娇美的顾家家住,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傅安远的对面,他双腿交叠,淡淡开口:“到底是为了谁才抽的血?”
他挑了挑眉,叹了口气,道:“还是不说?对我也不能说?”
我垂眼,只是摇头。
许久,我听到他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是因为斯涵将军吗?”、
我并不意外他会查到斯涵的身上,就凭那天我在军部为斯涵挡刀,他就不可能查不到,早晚的事而已,他查不到才是问题。
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我连忙转移话题,道:“我都在这病房里躺了一整天了,你一来就跟我东猜西想的,不太好吧。”
不待他开口,我又继续道:“这医院楼下不是有喷泉吗?我们去楼下看喷泉吧。”
“好了,走吧,别瞎想了。”我说着就走下了病床。
顾沉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递到我的手边:“穿上外套,晚上天凉。”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再追问,我松了口气,笑着回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