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唇舌交缠,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蜿蜒至颜汐的耳根处,颜汐捏着她的腮帮子想要退后一点,但却又被强压了上来。
亲吻的那么凶狠和长久,因为缺氧眼前一阵阵眩晕,就在她要因为窒息而晕厥过去的前一秒,嘴唇终于被放开一丝间隙,她喘着气看着眼神依旧凶悍的杨茴,突然笑了:“这是在睡梦中打通了任督二脉了吗?还是一夜之间成长了,技巧越来越好了。”
她赞赏性地挑了挑眉,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艳丽的红,猩红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嘴角,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涎水。
她伸手将杨茴推了下去,一翻身压倒在杨茴的身上,额头紧贴着对方的,声音犹如远处传来的,飘渺恍惚,她说道:“时间还早,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的话好似具有催眠作用,刚才还紧握着颜汐手指的力道渐渐卸去了,杨茴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迷蒙。
等到她再一次睡着之后,颜汐起身,摸了摸自己身上已经完全汗湿粘在身上的衣物,略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缓开来。
她歪头,看着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的杨茴,眼眉弯了弯:“就这么怕我不要你吗,放心吧,现在的你还是让我很感兴趣的。”
……
杨茴的奶奶最后还是死了,年轻时过度透支生命,使得她的机体耗损太过严重,器官极度衰竭,在icu抢救了整整两天,最后还是走了。
在手术台上去的,杨茴甚至没见上她最后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杨茴一点都不觉得上心,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好像一直压在胸口的一座大山终于移走了,就连喘气都轻松许多。
就好像——以前总怕自己死了,留下奶奶一个人怎么办。
而现在——世界之大,她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就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条凉椅上,半仰着头看天边被风吹的渐渐散开的云彩,长长久久地发呆。
只是想到以后再也没有一盏灯是专门为她点亮的,再也没有一个人笑着叫她的名字,对她说你回来了,杨茴内心涌起一股复杂又酸涩的情感。
莫名其妙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颜汐的脸。
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嘲讽和不屑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漫不经心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慵懒话语,就像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娇艳却不断往下滴着散发着馥郁芬芳,让人不自觉想要上前一品芳泽的毒液的花朵。
但凡触碰就会死的尸骨无存,但看一眼就会无法自拔,难以抑制地想要靠近。
一瞬间,杨茴忽然很想见颜汐,她蹭的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阿茴!”迎面冲过来一个人,紧紧抱住她,抽泣着说道,“徐护士给我打电话了,奶奶的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但你放心,有我陪着你呢,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她抱得很紧,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源源不断传过来,因为冰冷僵硬的四肢慢慢舒缓过来。
朱玲是住在她隔壁的孩子,家里条件不错,小时候经常会把自己的零食分给杨茴,也会在杨茴被其他同龄小朋友欺负的时候勇敢挡在前面。
不过她的父母很不喜欢杨茴,禁止朱玲和她玩耍,但朱玲哪怕挨骂挨打,也会偷偷去找她。
杨茴从紊乱的思绪中走出来,恍惚好像过了很久,她犹豫了下拍着朱玲的肩膀:“你不要哭了,我没事。”
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全都是朱玲的眼泪,不知情的人怕是要当去世的人是朱玲的亲奶奶,而杨茴则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阿茴,想哭就哭吧。”朱玲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拖着哭腔安慰她道,“不要硬撑着。”
看着这张脸,眼前浮现出了颜汐红着眼眶,眼球上蒙着一层水雾的模样,她哭泣的时候声音低沉沙哑,眼睫轻微颤动,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柔软和脆弱的美感。
“去了那边,她就能痛痛快快吃辣椒了。”奶奶没生病之前,是个长相喜庆的胖乎乎的老太太,喜欢吃一切刺激性食物,尤其是辣椒。
可自从生病之后,她吃什么吐什么,很快瘦的杨茴都想不起来先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了,杨茴眨了眨眼睛,眼底泛起的水雾正好滋润了干涩的眼球。
昏黄的夕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留下暖黄色的斑驳阴影,看起来暖洋洋的,却透着空落落的萧索之意。
朱玲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紧紧抓着杨茴的胳膊,陪着她又静坐了一会。
直到习习微风逐渐变冷,朱玲搓了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偏头问道:“阿茴,奶奶去世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回去那边了?”
是呀,当初她去颜家就是为了要钱给奶奶治病,可现在——奶奶去了,她好像确实没有理由再回去了。
但杨茴脱口道:“还有别的事。”
朱玲瘪嘴:“还能有什么事?阿茴,你不是说很讨厌颜家么,那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奶奶走了,你还有我啊,你可千万别多想……”
朱玲生怕她想不开,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笨拙地安慰道。
“那是谁的车?”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