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不知道兄弟二人的对话。
沈玉案这几日重闻时苑打地铺,共处一室的成就一直在刷分,苏韶棠手中有十五积分左右。
关于护肤的瓶瓶罐罐她换了不少,系统到底机灵,全部换成现下胭脂的包装,青玉瓶摆在梳妆台上,赏心悦目。
苏韶棠可不敢熬夜,洗漱完就赶紧休息。
睡梦中似乎听见有推门声的动静,她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很快就沉沉睡去。
沈玉案轻手轻脚地钻进地铺。
心中盘算着,如果下次云安然再出现,估计他连在闻时苑打地铺的资格都没有了。
翌日,沈玉案当值,他刚走没多久,沈玉晦也跟着离开。
得到消息,苏韶棠很惊讶:
“小公子去哪儿了?”
沈玉晦很安静,京城中无甚好友,唯一一个林松青,也是林松青送来帖子,他才会犹豫着赴约。
基本都待在他的院子中,再不济,就是被她叫来闻时苑凑人打牌。
络秋替她梳着青丝,闻言摇头: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前门的小四子说,瞧见公子朝南去了,许是去找林公子了吧。”
苏韶棠挑眉,对络秋的猜测不置可否。
而被猜测行踪的沈玉晦则是出现在了京兆府。
京城中的事都归京兆府管,昨日禁军将云安然押走,最终也会被关押进京兆府的牢狱中,其实依着云安然的情况,只要交了些孝敬,根本无需蹲了那几日牢狱。
但第一,云安然是被禁军押来的;其二,云安然得罪的是安伯侯府。
云安然的银钱,京兆府也不敢收。
所以,等沈玉晦到京兆府时,云安然依旧被关在牢狱。
云安然是猝不及防被押来的,一夜未眠,她脸上还挂着惊慌失措,她身为女主,容貌自然不必多加赘述,阳光从高处小窗洒进来,落在她白皙脸颊上,哪怕这般狼狈,也衬出一抹凌乱柔美来。
这种小事,还不值当出动京兆尹。
狱吏将沈玉晦带进来,谄媚道:“这人敢拦着侯夫人强买强卖,咱们可不敢轻易放了她。”
沈玉晦垂眸,语气很淡:
“京兆府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他身无官爵,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无人敢轻视他。
狱吏眼神闪烁了几番,哪怕沈玉晦什么都没说,狱吏也多多少少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捧笑了声:
“沈公子有所不知,这女子昨日一进来居然想拿银钱行好贿赂,本来只要关上三日,现如今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出不来了!”
沈玉晦冷眼旁观云安然的狼狈,等他走近,狱吏将门打开后,就有眼色地都退了下去。
云安然见到他,眼睛一亮,很快扫了眼他的身后,没有见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肉眼可见地失望下来。
她警惕地看向沈玉晦,她知道沈玉晦对她不喜,这个时候出现,对她来说肯定没有好事,她不安道:
“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沈玉晦没回答她,反问:“昨夜过得如何?”
云安然脸色倏然惨白。
牢狱可没那么好的日子,别瞧着这件牢房只是空旷了些,但地上肮脏,石床上只铺了些干草,夜里甚至还有老鼠乱窜,云安然一夜都未曾合眼。
云安然愤然欲泣,咬唇:
“小公子是来看民女笑话的吗?”
沈玉晦有点无语。
她是什么身份,也值得他刻意腾出时间来看她笑话?
沈玉晦说话刻薄:
“你还不配我浪费时间。”
云安然羞愤臊然,她被这话刺得脖子发红,几欲控制不了眼泪,她堪声:“民女位卑言轻,但也不需要小公子刻意来羞辱民女。”
沈玉晦发现他当真和云安然无法交流,他打断云安然,直言道:
“人要脸树要皮,云安然,平民百姓家女子尚不会死乞白赖地贴着有妇之夫,若你当真不知自重二字,我自有办法让你消失在京城。”
沈玉晦说这话时,语气很轻,仿佛只在说一件及其简单的事情。
但云安然脸上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看得分明,沈玉晦半点虚假的意思也无,他对她的厌恶似乎刻进了骨子中。
云安然甚至觉得害怕。
她艰难地涩声:“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侯爷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只是感激侯爷罢了。
他们为什么都会误会她?
云安然死死握紧手心,哪怕她的确对侯爷有点说不清的心思,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忽然转过脸,任由眼泪流下,哭着说:
“难道身份卑微,便连爱慕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沈玉晦:“……”
他不觉得云安然委屈,只觉得作呕。
一番谈话,沈玉晦已知根本无法和云安然交流,可怕的是,云安然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之处。
沈玉晦神情冷清,转身离开时,只说了一句话:
“云安然,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出不去这间牢狱。”
世间有太多枉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