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芨虽有佩剑,但她不是剑修。
她的佩剑与诸卿的本命剑自是无法比较,更不会有一战之力。
诸卿的剑气袭来,她只能狼狈地闪躲。长老服的衣袖边被剑气所破,留下数道剑痕,狼狈至极。
诸卿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她。眼看着诸芨身上的伤痕添了一道又一道,诸卿逐渐失去了耐心。挥出的剑气看似随意,每一道却都在把诸芨往绝路上推。
是时候收网了。
数道剑气把诸芨逼到了死角,下一秒,从空中袭来的不是剑气——而是诸卿沾了毒的本命剑。
诸芨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本命剑当啷一声撞上了一块坚硬的物体,掉落在地。
一人高的石剑挡在诸芨的身前,用剑身打落了诸卿的本命剑,石剑上落着几片桃花瓣,剑身处遍布苔藓。
该如何形容面前的石剑?
古朴的,震撼的。
像城墙上飘动的旌旗,似佛塔中古旧的钟声。
诸卿近乎仰慕般看着巨大的石剑,目光逐渐清明:“这是……镇山剑。”
白芨看着凭空出现的镇山剑,一眼就辨认出来了,它正是那日食腐草丛中的石剑!
只是这剑上的落花——
她看了一眼诸芨的头顶。
那桃花簪子消失了。
诸卿反应过来面前的石剑正是他所要寻得的镇山剑后,很快就布下阵法,似乎要把诸芨与石剑困在阵中。
诸芨一头乌发散落下来,发丝随风扬起。
镇山剑……是阿碧。
绝对不能让阿碧落入他人手中!
身前是诸卿绘制的杀阵,身后是万丈高的山崖。山崖之外,并不属于清砚宗。诸芨修行了百余年,一直听从掌门师兄的话,从未离开过清砚。
在这一瞬间,她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走吗?她问。
镇山剑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意愿。
巨大的石剑匍匐在她的脚下。诸芨踏上石剑,冲破了诸卿所设下的阵法,直往断崖下驶去。
杀阵与剑气丝毫阻止不了现世的古剑。
诸卿愤怒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诸芨,你今日窃了宗门的镇山剑逃走,是清砚宗的罪人……”
一切都被她抛在身后。
诸芨和阿碧在山脚下的一个村落安顿下来。
两位姑娘仙姿佚貌、气度不凡,说是从远处来投奔亲戚,用金银细软安置于此处。村落民风淳朴,很快就接纳了诸芨与阿碧。
在此之前,诸芨从未离开过清砚宗,脑海中与凡人相处的知识储备全来源于诸卿诸朝带给她的话本子。
想起两位清砚宗的师兄,诸芨的情绪陡然低沉下来。
阿碧自载着诸卿逃出清砚宗后便化成了人形。她担忧地看着诸芨,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好轻轻用双臂环住诸芨,倚靠在她的身上。
白芨此时却陷入了僵局:她已经知晓镇山剑乃诸芨的精怪好友阿碧,如今她既不能控制诸芨的身体,去破坏镇山剑,也不能与二位师兄会合商讨,只能被迫在她的身体里看剧情。
况且诸朝被三日鸠所伤,也不知大师兄会不会有事……
三日内必须破除幻境,她不敢拿师兄的安危去赌。
结果没想到,诸芨与阿碧安顿下来的第一日就出了变故。
清砚宗的追兵很快就找到了诸芨。
当天晚上,诸芨还未休憩时,陡然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
阿碧察觉到不对劲,将诸芨挡在身后,开了房门。
门口倒着一位拎着菜篮子的大娘,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仔细看去,这血痕竟是一道极细的丝线造成的。
还好她们并没有贸然上前——门外是无数道透明的丝线,若是出了这扇门,整个人便会四分五裂。
诸芨苦笑:“是紫金傀儡……这是宗门的禁术。想不到诸卿师兄为了追杀我,这等折损寿命的禁术也敢使。”她神色凄凄,看向门外那具了无生机的尸体。
这位大娘明明是好心来给她们送吃的,却无故命丧于此。
诸卿为了破境登仙竟已如此心狠手辣,伤及无辜。若是她继续留在此处,只怕整个村落都会因为她遭殃。
“不必担心。”阿碧柔柔地看着她,伸出手抚平诸芨紧锁的眉头。
下一秒,镇山剑出现在诸芨的面前,它在空中转了两圈,那傀儡丝尽数散落在地。
傀儡丝就如同蜘蛛网,当蛛丝被触碰到时,蜘蛛会有所感应,前来收割猎物。在傀儡丝被斩断之后,一人高的紫金傀儡从屋檐处缓慢爬下来。
数量竟有三只!
每一个紫金傀儡都需要大量天材地宝炼制,而最重要的是,需要在炼制过程中加入主人的心头血。三滴心头血对修士的损耗极大,短时间内并不能炼制出如此多的紫金傀儡。
唯一的可能是,诸卿早就开始谋划了。
傀儡机械般朝着诸芨扑来,阿碧直接挡在了诸芨的身前,朝着距离最近的傀儡挥动着剑身,却只给傀儡的皮划开了一小个口子。
白芨骇然,她知晓这镇山剑属于极高品质的上古神剑,居然伤不到这傀儡。
诸芨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