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瑾宁语气淡淡, 带着一丝疑惑。
她昨日回府便被爹爹叫到书房,见到了那位周学正,后来也从爹爹口中得知周二乃当今二皇子, 贵妃所生, 如今在户部当差,这次不知为何来到九曲县, 还要去县学做学正。
这些本来都不重要, 她虽有心走科举之路,但无意攀附权贵。
重要的是, 在走近周二以后,她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
“心神不宁,怎么个心神不宁法?”秦初微微蹙眉,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就听丘瑾宁继续道:“只是看到倒没什么,一旦走近, 大约五尺之内,会心跳加剧,情绪紧张, 与情蛊发作时的感觉很像。”
更诡异的是,这些都是她的身体反应, 而她的头脑异常清醒, 清醒又冷静,却无法阻止身体失控,与情蛊发作类似,却又不尽相同。
秦初闻言一怔,抬眼去看丘瑾宁,迎上她带着疑惑的视线,心中酸涩异常。
“心跳加速, 呼吸紧张,情不自禁?要么是害怕了,要么是心动了。”
“我昨日才第一次见他,就算他乃当今二皇子,也不会让我感到害怕,更不会心动。”丘瑾宁飞快地排除这两种可能性。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更倾向于是中蛊之类的反应,想到情蛊,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初,所以才来找秦初商议。
当今二皇子?
秦初愣了一下,而后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丘瑾宁,若是她之前所料不错,丘瑾宁是女主,便宜哥哥不是男主,顾大少爷也是个反面角色,所以围绕在丘瑾宁身边的男人暂时没有发现男主人选。
如今她明白了,不是没有男主,而是男主现在才出场。
尤其周二是皇室身份,与许多小说设定类似,男主出身高贵,机缘巧合来到女主身边,帮女主解决困境,乃是天降。
想起周二仪表堂堂的样子,秦初的心往下沉了沉,有些发闷。
丘瑾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想到了什么吗?”
秦初紧抿唇角,半晌幽幽开口:“或许他是你的心上人,你只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天降男主罢了,女主自己纠结就是了,跟她说这些做什么,莫名惹人心烦。
“莫要胡言乱语,我对他并无儿女之情。”丘瑾宁否决得极快,好似对这个问题早有答案,而那个答案不是周二,所以才这般确定。
秦初心底却慢慢结了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雅间里,映着她的眉目隽秀又暗淡无光:“周二既是皇子,说不定能寻到陈年烈酒。”
她语气沉闷,仿佛一字一句都说得异常艰难。
能为女主解除困境的男主,丘瑾宁现如今的困境就是情蛊,一坛陈年烈酒,对出身皇室的二皇子来说,想来不难。
“秦初,我与他昨日才第一次见面,你莫要胡思乱想。”丘瑾宁语气平静,死死压住心底的波澜。
纵使身体的变化两次都身不由己,她也没有生出一丝想靠近那个二皇子的心思,反而满心抗拒,只想远离。
她想靠近的是眼前之人,是秦初。
秦初神情一顿,与丘瑾宁对视:“丘小姐,若我说你想解蛊,只有他能帮你呢,先顺其自然吧,或许你与他多接触一些,情蛊不除自解也说不定。”
无论是私心还是公义,她都不能借着情蛊去阻挠女主与男主相处。
尤其原主秦大小姐还是罪魁祸首,而她,希望丘瑾宁能不受制于人。
秦初的心乱得厉害,万千念头起伏,却只能死死压在心底。
丘瑾宁偏过头去,双手轻轻抓住自己的衣袖,语气平淡至极:“若真如你所说,这情蛊不解也罢。”
她不会为了解蛊,勉强自己去接近二皇子。
秦初闻言,心神微动:“丘瑾宁,你-你为何不愿与二皇子相处。”
若是女主,应当不会是这种表现,除非丘瑾宁不喜欢男主,至少现在还没有喜欢。
丘瑾宁面上平静无波,缓缓把视线移回来:“我怀疑他身上有蹊跷,那些反应应当与情蛊有关,你今日可有时间陪我去桃花庵镇找韩神医。”
她并不认可秦初的话,自己的心思如何,她还能不清楚吗。
她对那个二皇子无意,只有抗拒,只有不受控的苦恼。
秦初沉默片刻:“现在就有空,走吧,我随你去。”
两人走出雅间,绿药与罐子各自瞪了一眼,迎上自家小姐。
丘瑾宁吩咐一声:“去桃花庵镇。”
秦初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走出茶楼,罐子忍不住问:“小姐,咱们去哪?”
别总闷头跟着人家丘小姐啊,跟个痴汉似的,真不争气。
秦初望着丘瑾宁被绿药扶上马车:“跟着丘府的马车。”
“好嘞。”罐子应了一声,随后便是一愣,跟着丘府的马车?
小姐这是…去跟丘小姐私会?小姐威武!
丘府的马车里,绿药见自家小姐眉眼沉沉,一脸冷凝,不由问道:“小姐,你不开心了吗?”
来茶楼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见了秦大草包出来就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