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丘瑾宁说话,顾三忍不住问:“丘姐姐,秦瘸子来不来县学知会你做什么?”
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前几天就传丘瑾宁对秦初另眼相看,屡次去丙班堵人不说,还放出要天天看到秦初,监督她向学的话来。
这种离谱的小道消息,她自然是不信的。
但眼瞅着秦初的丫鬟来了又去,顾三心里突然就觉得传言或许也没那么离谱,有眼前的场景离谱吗…
丘瑾宁是脑子坏掉了吗?闲着没事干去监督秦初向学?
“是秦小姐主动来说的,我们小姐哪知道她是为什么?”绿药快速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抢过话来。
小姐和秦大草包的事还没个准信呢,年轻人惯爱喜新厌旧,说不定小姐哪天就想通了,看不上秦初了,在那之前,可不能传出什么流言,有碍小姐的名声。
身为大丫鬟,她有责任守护好小姐的名声。
丘瑾宁扫了一眼绿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她与秦初之间的牵扯,缘于那一杯下了蛊的酒,缘于上元节那一晚…
而这些,不宜让外人知道。
顾三信了:“丘姐姐还是少于她来往,秦瘸子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自己来不来县学跟丘瑾宁说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秦小姐脑子没病。”绿药憋不住,不管秦大草包好坏,也是小姐的心上人,怎么能让外人随意轻贱,未来姑爷的名声也要守护。
要说有病,或许病的是小姐,怎么就看上了秦大草包呢。
顾三瞅着绿药一脸复杂的神色,没好气道:“主子都没说话,你瞎嚷嚷什么?”
她现在混得这么惨了吗,一个两个的小丫鬟都不知天高地厚敢呛声。
丘家最是注重礼数,丘瑾宁也不是个纵着丫鬟的人。
顾三这般想着,不由去看丘瑾宁,等着丘瑾宁发落这个没有一点规矩的小丫鬟。
谁知,丘瑾宁深深地看了绿药一眼,微微勾唇:“这个月工钱双倍。”
说得很对,秦初的脑子才没病。
那个人很聪明,只要肯学,不会比别人差,比如算学,还有在她之上。
“谢小姐赏。”绿药瞬间不憋屈了,赏出去的银子又赚回来了,咦,哪里不对的样子,好像怎么都是小姐出的银子。
不管了,反正她也有赏,不比那个胖丫鬟差就是了,小姐真的好喜欢秦大草包啊。
绿药不憋屈,顾三憋屈了,这样没分寸的丫鬟不处罚还看赏,丘家的礼数是怎么论的。
偏偏她敢跟别人叫板,却不能反驳丘瑾宁,大哥还指望着县令府在关键时刻帮顾家一把呢。
春日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四月,五月初一,秦府大摆宴席,请众人品新酒,九曲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
虽然秦家大小姐臭名在外,但秦家是本县第一首富,又是最大的黄酒供货商,众人冲着秦老爷的面子也要来探一探究竟。
宾客满堂,待到丘县令和丘瑾宁赶到秦家的时候,气氛瞬间被顶到了最gao/潮。
“拜见丘大人-”
“丘大人,您也来了。”
丘县令摆摆手,笑道:“今日本官着常服,不是在公堂上,大家不必拘礼。”
秦管家一见到丘县令就迎了上来:“丘大人,您请上座。”
大小姐吩咐了,丘家的人来了要往主座上安排,笑话,就是大小姐不吩咐,他也知道啊。
原本想着丘县令不热衷商场上的宴请,不一定会来,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还带了丘小姐,这是贵客啊。
只希望大小姐酿的新酒能讨个好,别出丑就行。
砸了招牌事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光了脸才难堪,秦管家一边心喜,一边担忧。
临近饭点,菜肴一个个摆上,桌子上搭配着的却只有茶水,不见美酒。
一个秦家的老客户看向陈大舅:“陈大管事,你们也别卖关子了,秦家的新酒什么时候让大家尝尝啊。”
陈大舅笑而不语,一点也不担心,那啤酒的滋味他和几个大管事尝过,入口清冽,有麦芽的味道,有酒气的芳香,还不怎么醉人,口感甚佳。
比起需要加温过后宜在冬日小酌的黄酒,啤酒更适合炎热的夏季,他相信这次的难关一定能度过。
秦初适时走出来,身后跟着一排小丫鬟,罐子打头,每个人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六个剔透的琉璃杯子,里面什么也没盛。
比寻常酒杯大了很多的的琉璃杯被一个个放到宾客跟前,众人看傻,这是让他们喝空气?
就算知道秦家的草包大小姐酿不出什么像样的新酒,也不带这样哄人的,这不是把他们当傻子耍吗?
有人疑惑就有人问出了口。
“这是什么新酒,这是新酒杯吧,秦大小姐是请我们来品酒还是来品杯子的。”顾三接到大哥的暗示,扬声一问。
大哥说了,她年纪小,又是姑娘家,言语冲动些也没人计较,一些话刚好适合她来讲。
秦初不理顾三,直接看向身后:“来人,上酒。”
啤酒要当面倒,看着酒花冒到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