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莫名安静了一下,丘县令对女儿没有遮掩情绪的必要,脸上显出担心的表情:“瑾宁,这不像你,那个秦家大小姐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秦家虽然是豪商,但在九曲县还是爹爹说了算,你无需顾及外人。”
绿药那丫头回来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活像女儿被土匪绑走了一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担心女儿在外受了委屈,他这个当爹的却不知道,不能为女儿撑腰。
丘瑾宁知道爹爹担心,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爹爹多虑了,对了,咱们府中可有百年陈酿,秦家是做酿酒生意的,我打算寻一坛烈酒给秦初做生辰贺礼,女儿与她很投缘。”
丘县令嘴唇动了动,很想问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和那个出了名的大草包投缘?
他怎么有点难以接受呢。
“没有,百年陈酿难寻,纵使爹爹为官多年也没见到过,倒是你的生辰就快到了,该让你娘操办了。”他也爱酒,怎么没见女儿给他找过百年陈酿,忽然心堵。
丘瑾宁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听了也不觉得失望,只是那百年陈酿一定要找,还要尽快找到,她在爹爹这里只是透露一下找酒的由头,往后省得再解释不清。
还有那个不惜花费八千两给她下/蛊的人,非富即贵,范围倒是缩小了不少。
隔日,县学。
秦初在知道原主秦大小姐在课堂上的一贯作风后,也不刻意去改变,听得懂了就听点,听不懂了就睡,左右她不走科举之路,如此也没人怀疑她不是秦大小姐。
这不,听到策论一课,她听得昏昏欲睡,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夫子见怪不怪,甚至懒得去看她的后脑勺。
秦初睡得正香甜,梦里的古装美人一袭红裙,笑得风情,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松垮的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仿佛比床单还要白。
床上的美人望着她笑,语调轻缓勾人:“秦初-”
“秦初,秦初-”
耳边的轻唤一声接着一声,秦初迷茫抬头,恍惚开口:“美人,别着急,我先洗手。”
本来一脸平静的丘瑾宁顿时神色一僵,脸上的平静险些维持不住。
“秦初,你做梦了,我是丘瑾宁。”看样子还梦到了她?需要洗手?丘瑾宁想到什么,神色微凛,这个登徒子!
美人的声音冷凝,脸上的表情更冷,不同于梦里的那勾魂夺魄的妩媚模样。
秦初猛地打了个冷颤,醒过神来:“丘小姐?那个我不是梦到我和你在-不是,我是说我没梦到你。”
苍了个天,怎么大白天的做那种梦,还梦到了丘瑾宁,要人命,难道是上次的体验感太好?
丘瑾宁抿抿唇,耳根莫名一热,依旧冷着声音道:“我寻你有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初乖乖起身,跟着她走出课堂。
众人看得莫名,丘小姐昨日就来寻过秦初,今天又来,到底是不是因为账册的事来责难她啊?
县令大人办事情也太不果决了,若是这草包犯了错,赶紧责罚就是,老是让丘小姐跑来寻人算什么事。
虽然名动九曲县的丘美人很好看,但美人不是来找他们的,回回都是来找秦初这个草包,众人心里实在是美妙不起来。
隐隐的还有些羡慕…
回过头来的众人忙摇了摇头,羡慕秦家这个草包大小姐,还是算了,不过秦大小姐家财万贯,也确实有令人羡慕的资本,只能说人家有个好爹,会投胎。
课堂外,丘瑾宁一直往外走,直到远离课堂,路上学生稀少。
她站定,回过身来看向秦初:“之前你在账册上所绘之图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绘图?秦初反应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百钺朝还没有表格记账的先例?
“是,我为了省事就那样画了,怎么了吗?”
“无事,爹爹说此法甚好,让我来确认一番,以便推广使用。”丘瑾宁的目光在秦初的脸上落了落,看着不似撒谎,应该是这个人想出来的。
为了省事?倒也合理,那样记账确实可以省事很多。
秦初见是问这事,陡然松了一口气,不是追问她的梦就好。
心里一松,她看着丘瑾宁,难免想起了另一件事:“我昨日也问了爹爹,秦府没有百年陈酿,不过,县令大人见多识广,或许能找到。”
“嗯,你方才梦到了我?”丘瑾宁淡淡一应,随意问了一句。
秦初呼吸一滞:“那个,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问别人的梦做什么,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啊。
就算是梦境的主角也该避避嫌啊,她的梦做到一半,该进行的还没进行呢,就被叫醒了,秦初心里悄悄划过一丝遗憾。
丘瑾宁见她避而不答,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个登徒子,果然是…
两人之间泛起一抹尬尴,一时无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丘姐姐,你怎么在这呢,叫我一顿好找。”
来人是顾三小姐,秦初与她不对付,耸耸肩转身走掉了。
丘瑾宁望着她的背影片刻,才看向走近的顾三小姐:“寻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