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躺着又坐了起来。
姜胜专注听她接下来的话。
“有多不一般?”
“浮姑百货杂铺卖的绣线,还送一份什么‘绒花’花样,教人怎么做……用那线做出来的花儿,比什么样式簪子都好瞧。若做得不错,杂铺那边还会出钱买……”
她本来就擅长女红。那日瞧见一名女郎发间簪着一朵红色茶花,彼时还以为是真花,凑近了才知是假的,那女郎说是在杂铺买的。她便一路打听到了浮姑百货杂铺,才弄清楚。
虽说自家丈夫找了个挺靠谱的新主,但家中几口人吃穿嚼用、人情往来,也不是姜胜初来乍到的俸银能覆盖的。鲁下这些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积蓄不多。
儿女年岁渐长,开销也大起来。
他们在浮姑也没田产商铺,一家开支都指望仅剩的储蓄和姜胜的俸银。
她也得未雨绸缪才行。
姜胜道:“明儿我去打听打听。”
早年被各种榜一大哥砸钱,姜胜对金银财宝没什么概念,千金散去还复来。
只是,此前遇到祈善被坑了一把,逃亡路上丢失不少家产,之后又被困在鲁下郡多年,前任鲁郡守不看重他,俸银不多,一家人差不多是坐吃山空的窘迫状态。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唉。
姜胜揣着心事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打听,差点儿折断自个儿书案——自家这位新主公,最大的特色就是穷,分给众人的封银比正常水准都低一半。
姜胜:“……”
这日子还能过???
顾池道:“这有什么不能过的?”
就这点俸银,一年到头还能结余呢。
姜胜忍着头疼,深吸一口气,有些郁闷地道:“毕竟各家情况不一样……”
一群单身没家室的,哪里知道养家糊口的沉重?养活一个人没问题,但养活几口人就很难了啊。顾池自然没错过他的心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自家主公为节省财政开支,官署其他官吏照旧,但顾池几个的俸银都偏低。如此,众人也没啥意见。毕竟他们分到的“文运/武运”就足以抵得上一切。各家各户还能定期收到官署食堂的食材,米粮肉菜盐酒……真正算起来,薪水相当之高。
只是,他们都是单身人士啊。
姜胜有妻有子有女。
家庭嚼用开支大。
顾池道:“是吾顾虑不周。”
光想着姜胜有家眷需要安顿,却忽略家眷也需要开支——虽说河尹还不富裕,但也没穷到因为俸银问题逼走帐下文士,一旦传出去了,可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问题解决起来也容易。
姜胜这才松了口气:“有劳。”
顾池道:“都是同僚,这算什么?”
人吃五谷杂粮,谈钱也是为了生存。
也幸亏姜胜是个能说出口的,若是那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还脸皮薄不肯吭声,选择硬抗的顽固之辈,那才叫让人头疼。
当天,官署还悄悄给姜胜家中送了几十张“条子”,足够他们一家几口吃上一个月。至于姜胜夫人心心念念的蚕丝绣线也换回来了,还附带一份“绒花”教程。
她心灵手巧,几遍就做得像模像样。
不止是她,浮姑城不少擅长女红的女子也闲来无事做这些,蚕丝绣线昂贵就用其他代替。她们喜欢琢磨,还在基础款式上面做了改进创新……浮姑百货杂铺会根据成品质量、用料,给予不同的收购价格,手艺好的,一天能轻轻松松赚个百八十文。
“听着可真像是诈骗,跟贴钻画骗局似的……”沈棠忍不住吐槽。
哪怕绒花也是她的建议。
此前见虞紫发间光秃秃没啥点缀,白素一袭素净,林风好点儿,她还有些首饰积蓄,但多承载了家中闺阁时的记忆,轻易不用。
再看城中其他妇人,各个素面朝天,有一根面木簪子盘个发都算讲究了。
沈棠咬着牙,暗恨自己错过商机!
这世上啥钱最好挣啊?
自然是女人。
她们不仅要买自己的用品,还要买家庭其他成员的东西,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花钱?但,怎样能让她们花钱花得心甘情愿呢?
沈棠萌生许多噶韭菜的点子。
但被她噶韭菜的韭菜不再浮姑城。
而在上南等地。
那地方世家多,贵妇多,意味着她们买买买的实力也高,沈棠连夜找来了徐解,开门见山:“文注,咱这里有个垄断生意!”、
徐解:“……”
沈棠试探着问:“你知道绒花吗?”
徐解问:“那是什么花?”
沈棠嘿嘿笑道:“毛茸茸的花,一朵一朵可以戴头上,而且不会凋谢,多次循环利用,不比那些贵妇人精心饲养花卉,戴头上一两天就谢了强?女的能戴,男的也能戴。”
男性戴花也算是老传统了。
只是帐下这些单身狗根本懒得拾掇自己,她除了瞧见徐解在桃花时节戴过桃花枝,便没见过其他人还戴了。沈棠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方面好好挖掘商业潜力,大赚特赚。
哪天强制帐下这些人戴花。
不管男女,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