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多冷清无趣呢?”
可有些事,不是她能够自己决定的。说再多话,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弘曕长大了,你皇阿玛让他管理武英殿、圆明园八旗护军营、御书处、药事房。可连圣祖爷的勤太妃都还没有出宫,哪里轮得到玛嬷呢?”
越说便越沉重了,裕太妃倒是忽而想起一件事,正好将祸水东引。
“你在宫里住了这样久了,准备什么时候跟额驸回府去?去岁年末成婚,如今也不过大半年。”
“小儿女吵架归吵架,若是闹着不归家,这可不成。”
四公主别开了脸不说话。
裕太妃又道:“为了你选婿,去岁木兰秋狝,皇帝特意让人在围场上架了雀屏,叫人比试箭术。”
“屏开金孔雀……德勒克两箭射中了雀目,怎么这孔雀还能飞走不成?”
四公主仍然不想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反驳道:“皇阿玛分明早就看准了,要孙女嫁给他,还搞什么雀屏中选。”
虽然是这样说,虽然是要一个女儿稳固同蒙古巴林部的关系,但她闹着别扭,终究也没说出额驸有什么不好。
可见,他还是不错的。
只不知这次是为了什么事,“若是不说清楚些,可没人替你做主。到时额驸若来接秀山房接人,玛嬷可留不住你。”
“额驸要来接秀山房接人?”
四公主像是没听见旁的话,只这一句在她脑海里打了岔,歪曲成了这样。
但裕太妃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分明惦记着他,不过是没有台阶而已。
裕太妃也不看她,接上来的是自嘲,要将她的话钓出来,“玛嬷是老了,你有什么话都不肯同玛嬷说了。”
“也罢也罢,玛嬷着人去额驸那里同他说一声,令他不必来圆明园,只彼此再冷静一段时日,若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便再让皇帝想想办法。”
她认真当一件事计算起来,四公主才回过身来,皱着一张小脸,“玛嬷,您就别再说这些话了。”
裕太妃忍不住大笑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畅快了。
笑过这一阵,又道:“玛嬷再问你一次,你和额驸究竟是为什么事吵架?”
四公主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额驸是多罗郡王璘沁长子,却因体弱不曾袭爵。如今只有和硕额驸这一个爵位,总觉得同其他额驸相比是拖累了我。”
“成婚之后便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读书,马术箭术荒废了也不顾。我们是两个病秧子,所以我也最知道不能这样熬,几次之后额驸都不肯听,我一气之下就……”
裕太妃听罢,不觉叹道:“男子娶妻成家,要强本没有错。只可怜深闺绣户中的女儿,便只有自己派遣寂寞了。”
那些记忆,就算被反复咀嚼过,隔着几十年的岁月与衰老也都不再真切了。
回忆里杏脸桃腮,秀眉鬒发,齿牙伶俐,有游侠风的女儿,遥远地像是上辈子。
“你们是好好的一颗心,掰作了两颗心了。”
四公主自己又何尝不知?
“都到这个位置上了,爵位是唾手易得的。可一个额驸,要怎样才配得上一位公主呢?”
裕太妃恰好知道:“你皇玛法在位时,做决策,发上谕,只有一个准则,便是要真正有利于百姓。”
“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大清公主与额驸,撼山仍然太难,撼树却容易。”
“要为所有的大清百姓谋福祉太难,为部份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并不难。比只是闭门读书,成一人的道,要更好。”
她这番话说完,兰格恰来回报:“太妃娘娘,四公主,额驸过来了。因怕公主气恼,便只等在同乐园外一棵柳树旁,不知公主……”
裕太妃看得真切,袅娜少女羞涨红云,像是绛雪轩里的海棠飞落,佚态横生,倩盼飞扬。
背景里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地唱:“天台岫,逢阮刘,真佳偶。重重锦帐香熏透,旁人妒得眉头皱。”
裕太妃轻轻拍了拍她,“快去吧,额驸在等着你呢。”
“这太平盛世,小儿女正该团圆。兰格,令台上停下,改唱第四十出,只唱到‘夫妻还乡’一句便好……”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