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hillsborough,百年难遇的紫薇星说签就签。”司槿的感叹结束,她开始和那两只蝴蝶较劲。
陆放峥重新开始有了一点认真的神色,“她已经两年没有拍电影了,也很少有需要露面的工作。在开始代言工作之前,想要挑选一本杂志,让自己重新走回公众的视野里。”
“小槿,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当然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对于hillsborough来说不一定是。
“相比于其他基本时尚杂志,比如《bella》、《crush》,《treads》其实并不是那么起眼且顶尖的。“
“hillsborough既然选择安仪来做这个代言人,每一步都很重要。你确定要把她交给我吗?”
他甚至连她的方案主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相信其他杂志那些我并不了解的编辑,同样要面对风险,我不如相信你。”
他重又伸出手来,将她的乱发整理好,掩到了耳后。
“这不是一次试探,示好,或者说是别的什么,小槿,这只是一次合作而已。”
“司槿?”
她来不及回应陆放峥的话,便听见海浪拍打着礁石的背景音之中,对面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司槿抬起头,程嘉绍朝着她走过来,遥遥地扬起了一个笑。
在那一瞬间里,她好像她回到了桐安璀璨明亮的夏季,她被禁锢住了。
程嘉绍很快走到了近处,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
微长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目光之中有不曾改变的蓬勃的少年气。
他仍然是海上的灯塔,不知疲倦地指引着行人。
为海水裹挟的石头今夜决定不再水波逐流,决心长出一双手,拨开她身上的海草。
“程嘉绍。”她下意识地站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无所在意的天真。
“有个朋友想在这片海滩上建一家酒吧,拜托我来设计,所以这几天都在附近找灵感。”
他现在是一个建筑师,在国内小有名气。
话题好像仅止于此。程嘉绍望向了坐在司槿对面的陆放峥,“这位是?”
“一个朋友。”司槿的回答干脆而坚定,像是已经演练过了千百遍。
她和陆放峥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被人打扰过,这是第一次。
司槿重新坐下来,直到程嘉绍走远了,陆放峥才重新开了口。
“是你的朋友。”
“高中同学。”
蝴蝶已经失去了形状,树莓的味道在舌尖。她不喜欢天然的酸,和人工调制出来的甜。
“高中同学?”陆放峥挑了挑眉,“那个足球少年?”
在希尔斯堡的树荫还有窗下,她告诉了他太多太多过往的事。
她强调了一遍,“lover只负责爱的部分,不需要负责其他。”
司槿决定放弃另一只蝴蝶了。
“我会把方案发给你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身边相关的人员帮忙评估。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挑战,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她能否在职业生涯之中更进一步,这一次的创意与努力会给她答案。
陆放峥的神情显然是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司槿始终都没有抬起头来,他蓦然间泄了气。
“处理好安仪签约,以及杂志拍摄的事情之后,我有新的收购项目,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中国。”
“回”变成了“来”,司槿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正好你前段时间来来回回太辛苦了,至少减少了倒时差的时间。”
陆放峥忽而拿出一只黑色的戒指盒,推到了司槿面前。
他的手骨节分明,在司槿的注视之下慢慢地收了回去。
月色安静了片刻,海浪仍然在无规律地拍打着海岸。
司槿没有说话,陆放峥终于开了口,“前段时间去了趟伦敦,偶然看见了graff的这只戒指,觉得你会喜欢。”
他添上一句,“只是中秋节的礼物,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打开看看吧。”
她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松了一口气,为了让陆放峥也放松下来,她把戒指盒打开了。
是一枚不对称的蝴蝶结,造型流畅,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之上。
蝴蝶结之下坠着一颗水滴形的钻石,即便在昏昧的月色之下,仍然璀璨异常。
“tilda’s bow”是她最喜欢的系列,“你一定看了前两期的《treads》。”
在前两期的杂志里,她满怀热情地向读者介绍了这一套活泼又优雅的首饰。
“要送人礼物,总要投其所好。”
他们都没有动甜品之后的咖啡,侍者终于上了餐后酒。酒杯在浪潮声与海风之中碰撞,陆放峥站起来,向司槿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