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很黑,这几天天气都是这样,白天也是雾蒙蒙的感觉。
看来得找个人把孩子先送过去。
石若璇用同样的方法打开院门,烛光下,门外居然站着个美人。她可不记得自己镖局有这么一号人,面若秋霜白而无暇,眉黑且长,发髻高竖,朱唇微红,眼底似藏有万般温柔即将溢出。
好一个容貌气质绝佳的惊世美人,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姑娘你找谁?”
“把他给我吧。”美人一开口,石若璇竟然在回味刚才说的话。
看样子应该怀中小朋友的家里人,可看面前之人的模样又不太像,她从来没有听过王大娘家还有这仙人一般的家眷呀。
可能是娘家人吧。
石若璇讲孩子递到姑娘面前,一股清香悄然入鼻,灰蓝色的衣袖从指间流过,她能感觉是好布料。
也许是夜深的原因,她触碰到这位姑娘的时候,感到了丝丝凉意。
“要我送你到门口吗?”她好心问道,大晚上就让一个小姑娘出来寻人,多不安全呀。
美人:“不用,你且回去休息,外边冷。”
“好。”石若璇见她手上空无一物,立即将烛台递过去,“夜路不好走,带着它安全些。”
美人:“不必,我自小便目能夜视,白天黑夜于我无甚区别。”
还有这种能力?她练武多年也只是比常人好些,简直和她家大狸有得一拼,怪不得出门不用灯笼。
说到大狸,最近不知道上哪儿野去了,白天就没瞧见。
石若璇:“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歇息了,姑娘当心脚下。”
美人:“嗯。”
上了躺茅房,她便回去躺下,下半夜也醒了几次,次日却是日上三杆方才下床。
午饭极为简单,就吩咐做了两菜一汤,她现在身子虚,不能大补。
她叫了秋文坐下陪同吃饭。
“之前让你派人去闵家帮忙,你安排了吗?”
秋文:“小姐,秋文已经安排妥当,不过闵方大哥的葬礼就在后日。”
石若璇皱眉:“怎的如此快?”
秋文:“闵大哥的娘亲说希望他早些入土为安,便叫人寻了个最近的日子。”
“告诉文叔,明天镖局关门,把所有弟兄叫上,去给卓文送行。”
“是,小姐。”
明日上山,今晚就得盖棺,家中亲人和平时关系好的一般都会到场,甚至会看上最后一眼。
这本来也是为着镖局他才失了性命,她这个大小姐不到场也说不过去。
二人收拾了一番,换上朴素的衣衫就同镖局的兄弟一道,大家人多,她也就不打算驾马车前往了。
经过街尾,一个女人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是王大娘家的大女儿,急匆匆的往王大娘家里赶,不知为何。
“王大娘家出什么事了吗?”
秋文:“小姐,您昨儿起的晚不知道,我听卖豆腐的大娘说,王大娘家的小孙儿突发恶疾,二更天的时候就不在了。因着是幺儿,他爹天没亮就抱了去埋,路过镖局的时候文叔瞧见了。可惜了,还是一个嘴巴甜的小男孩,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你说什么?昨晚?”石若璇猛得抓住秋文的手臂,眼神中藏着不敢置信。
秋文被石若璇捏得生疼,面上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呀!小姐,怎么了?”
听着秋文的声音,石若璇才恢复理智:“没什么,继续赶路吧。”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机,外面人多眼杂,况且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仔细想想昨晚二更不在,那她见到的是谁?王大娘家的媳妇只生了一个,难道是鬼!!!
她被自己的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鬼她不是没遇见过,陈府宅院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怪不得小孩要啃她手中的蜡烛,就算是在不懂事的小孩也不会连吃得都不知道,除非他本身就得吃这东西。
对啦,她的门窗具是关好的,连只苍蝇都飞吧进来,跟何况是幼子。
之前是着急如厕,又想着赶紧把孩子送回家,所以来不及多想。
若是自己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内伤极重的自己又怎会毫不费力地抱起一个八岁的小孩。
走着走着,一行人已经到了闵家,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他们先去上了香,随后找到闵家老母安慰了一番,石若璇让秋文拿出准备的十五两银钱。
“这是镖局的一点心意,还望婶子节哀顺变,多为小的想想。”闵方下面还有弟妹,都是十岁左右,帮不得多少,石若璇此话在理。
闵母:“你们来看到他我也就满足了,他爹早故,他也是”石若璇用手帕擦了擦闵母即将流出的泪水,“你们也艰难,我本不该收下这银钱,奈何他弟弟妹妹还年幼。”
石若璇:“婶子不必如此,尽管收下。闵方同我一道去的,是我没有把他带回来,我理应早些过来帮忙,只是内伤未愈,今早才勉强下得来床。”
闵母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石若璇,不由想起来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不过因为伤轻便没多少人挂记。那晚的情形她也去了解过,其中凶险听了没有不害怕的,若不是她拼死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