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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暴自弃的池亭雨(1 / 2)

曲无这顿鸽子肉终究没吃成,第二天,池亭雨就将信鸽派出去公干了。

信鸽一去十天,池亭雨在这期间过了好一段安生日子——没有上赶着挑刺的学生,也没有急需处理的勾心斗角,容骥在秦望川那儿一切安好,陆仪的夫君本本分分地待在家里,不会动不动在池亭雨面前乱晃。

日子正在向他期待的方向发展,倘若没有那封信的话。

信鸽去得快,回来得也快,等池亭雨和曲无散学回家的时候,一道白色的鸟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轩窗,一头栽到了池亭雨怀里。

此行路途遥远,小信鸽总算完成了它的大业,不但把信平安送回来了,连圆滚滚的肚子都缩了回去,长成了一副俊俏的鸽样。

池亭雨将信从鸽子腿上拆下来,放它去外面抓虫,一个人躲在屋里悄咪咪看起来。

这是他在济州陪伴小皇子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来自武官的信。

当时他带赵茹真离开南溪县,仅仅过了五日便赶到长安,托熟人混进了皇宫。

然而混进宫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在于如何待在容妃娘娘身边。

容妃娘娘周围常年安插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线,自她清理一番过后,各宫虽未敢再胆大妄为,但总有人会在宫门附近盯梢,注视着容妃的一举一动。

武官不能在后宫中随意走动,发生任何意外都鞭长莫及。他不知道赵茹真是怎么在容妃宫里安的家,他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到人时,赵茹真托他给池亭雨传个信。

那张来自后宫的纸条,就这么由小信鸽带着,穿越千里江山,到了池亭雨手中。

之前,赵茹真始终待在容妃身边,容妃娘娘似乎有意偏袒这个见过自家孩子的人,一直将她藏于宫中,无论大事小情均未让她出面。

她就像一枚凭空消失的棋子,在关键时刻将了对方的军。

至于赵茹真究竟给容妃下了什么方,又是如何将她治愈的,武官信中均未提及,只说皇帝陛下不知如何发现了容妃娘娘的异样,将她手下的大宫女叫去询问。

大宫女虽是容妃自己的人,但此等事已然无法隐瞒,赵茹真的存在立即被公之于众。

皇帝带走赵茹真,将她扣在了内宫。之后发生过什么,所有人一概不知,可赵大夫的确是全须全尾出来的。

她猜到武官与池亭雨一直保持联系,便将纸条交给了他,而今赵大夫依旧在容妃身边,并没有直接返回南溪县。

一切看上去那么顺利,顺利到池亭雨以为赵茹真是什么天神下的凡,连皇帝都要给她上柱香!

他之前的猜测没错,这人一定做了什么,否则不会在触犯宫禁以后活下去——就算治好了容妃的病也一样!

容妃的病表面上是滑胎之后情绪大起大落所患的肺痨,但他与容骥都知道,实情并非如此。

没人知晓那病是怎么来的,或许与宫内妃子间互相争宠有关,又或许……

池亭雨不敢细想,宫内权力斗争远超他所能掌控,而今到了这步田地,他也不知道再走下去是福还是祸。

可赵茹真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个药,现在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待下去?

池亭雨脑袋快被这堆破事撑爆了,直到后来,他看见武官问他们如今身在何处,预备随时赶过来听从差遣。

池亭雨想了想,提笔写下几个字,又在窗边打了个呼哨。小信鸽从自家米缸里飞来,在他身边转了两圈,被强制塞入一张字条,不得已再次远行。

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知道——容骥还在秦望川家听他念经,而曲无则目送上次没有吃到嘴的鸽子四处乱飞。

全家上下依旧涛声一片,只有池亭雨一人背负着千斤重担,在无人看见的路上踽踽独行。

过几日,又到了七月流火的时节,容骥散学回来已经需要添件薄衣了,而池亭雨则忙着给南溪县发信,让王曾和刘二抓紧时间忙活。

他在陆仪的学堂里干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挨到了最后时刻。

还有一个月就到了秋闱的日子,那些学生们可以彻底滚蛋了。池亭雨每天都在算着时辰拍手叫好,他巴不得学生们全体高中,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装模作样的嘴脸。

然而以他原来科考的经验来看,这群人能中榜的撑死只有小一半,剩下的人恐怕还要回来继续听他絮叨。

小一半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于济州而言实属平常。

陆仪到了这种时候忙得看不见人影,整个学堂每天笼罩在低迷的气氛中,隔三差五就有人撑不住号丧,比清明祭祖时去坟头上香都难过。

池亭雨动不动就被学堂内突然传来的哭声吓一跳,已经快被这群崽子们折磨疯了。他自觉年纪不大,头发却大把大把地掉,甚至在容骥看到以后,贴心地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宫廷秘方。

笑话,他需要什么秘方?他可是殿下的夫君,夫君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愁吗,不可能!

当池亭雨再次听到一位学生当庭号哭时,他忍不住把书往桌上一扔,拂袖离去了。

陆仪家的下人惯会看眼色行事,他知道池先生被学生们折磨得痛苦不堪,遂自觉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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