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鼎沸的人声一浪高过一浪。
没人注意到她这里刚刚发生的微小意外。
喻婵有些慌,手忙脚乱地试图补救,可不管怎么做,已经破损的纸,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
那道印着黑边的裂缝,就这么醒目地摆在那里。
她沮丧地低下头,莫名有些难受。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着张崭新的报名表出现在面前。
她猛地抬头,被程堰身后烈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
他浸在那片光晕里站得笔挺,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边的松柏,无畏无惧,迎风而立。
“谢谢。”
喻婵双手接过报名表,飞速道谢。
程堰单手插在口袋里,正要说些什么。
“你来啦!”
从角落里走出个妆容精致的大美女,她的红唇娇艳欲滴,像是清晨还沾着露水的第一朵玫瑰。
喻婵认得她,就是上午的那个穿正装的学姐。
对方柔弱无骨地扑进程堰的怀里,表情娇羞,仿佛采下夏日的晚霞晕在脸上。
程堰笑得宠溺,帮她把耳边的碎发拢起:“别老是这么扑过来,领带夹都被你弄丢了。”
学姐瞥过来个不经意的眼神:“丢了就丢了,不值钱的东西,哪里有我重要。”
周围的同学纷纷冲他俩阴阳怪气:“咦——我牙都酸掉了兄弟们。”
林琅享受着周围或调侃或艳羡的目光,内心被极度的虚荣充满。
她知道旁边这个小妹妹看起来乖,其实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今天中午朋友给她看的那组照片,更是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真是可笑,程堰这样的人,只有她配得上。
其他阿猫阿狗,最好不要痴人说梦了。
喻婵别开脸,表情淡淡。
手放在口袋里,紧紧地将那枚领带夹攥进手心。
她很聪明,读懂了学姐刚刚的那个眼神,自然也听懂了对方意有所指的话。
眼底泛着酸,嘴巴里还阵剧烈的苦味,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一团。
“学长,”她戳了戳身边的男生,把报名表整整齐齐地交过去,“我填好了。”
刻意不去听旁边的哄闹,安安静静地把凳子摆好,转身离开。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天就黑了。
军训第一天,教官们的手段都比较温和,还非常心慈手软地把晚修留给学生自己支配。
喻婵和任婷婷最先回到宿舍洗漱,没一会儿,其他两个人也陆续回来。
她们的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两个女生分别是经贸学院的林檬和陈知薇。
陈知薇在四个人里最活跃,人称c大百晓生,每天行走在八卦第一线。
她举着手机撞开门,表情兴奋:“婵婵,你居然和咱们学校校草关系这么好!!”
喻婵刚洗完澡,头发还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正站在洗手池边偏过身子擦头发,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不明所以地问:“小薇,你刚刚叫我了吗?”
任婷婷的床位靠近阳台,咽下嘴里的薯片,替她们两个传话:“她问你,跟咱们学校的校草有什么密切关系?”
“谁?”
喻婵有些懵,这才开学两三天,她连班里的同学都还没认全呢。
陈知薇嫌离得太远,吃起瓜不舒服:“就今天上午站台上发言的那个程堰啊,你是没看见,他当时表情不屑地把发言稿收起来的动作,简直帅得我原地尖叫!”
任婷婷收起薯片,一起凑过来:“他最后那几句话是真的帅,我单方面宣布在那一秒钟里,我男朋友被我抛弃了。”
被这两人的叽叽喳喳勾起回忆,喻婵的动作慢了下来,思绪飘飞到很久之前。
那年她刚上高一,对一中附近的路不太熟悉。
某天放学,七拐八拐就进了个死胡同。
更要命的是,胡同里蹲着四五个小混混,五颜六色的头发醒目且扎眼,弓腰驼背,表情凶狠。
喻婵的大脑当时只有一句话:完了。
她紧紧地抱着书包,转身就往回走。
混混们自然不可能放过送上门来的肥羊,狞笑着朝她靠近:“别走啊妹妹,跟哥哥几个一起玩玩呗。”
为首的那个红毛说话的同时,眼神还不老实,直勾勾地盯着喻婵发育良好的胸部,引得她有些反胃。
看着红毛越来越近的猥琐笑容,喻婵心里一横,狠狠地朝他小腿踢了一脚,趁着他弯腰吃痛的瞬间,从人群里钻出去逃跑。
几个小弟见大哥吃瘪,卯足了劲追,喻婵体力不支,没几步就被这群人,揪着头发拽了回来。
红毛捂着腿,疼得龇牙咧嘴。
他自认为英明神武,结果今天在这个还没他腰高的小丫头面前吃了瘪,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带着两个最得力的小弟,嘴里骂骂咧咧,冲过来,准备对喻婵动手。忽然,红毛手里的动作一顿,后脑勺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石块砸中。
疼得他再次叽叽哇哇地叫起来。
“喂!那边那几个,欺负小女生,有点儿太不要脸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