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超市,喻婵就接到了好友催命似的电话。
手里还提着几个苹果,塑料袋在指尖压出一道浅浅的白痕,指腹微微充血,红得像天边浸透了的云霞。
她轻点蓝牙耳机:“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电话那头的环境有些嘈杂,男男女女的声音交织纷嚷,喻婵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林安也意识到自己周边的环境似乎并不适合打电话,她捂着听筒从包厢里闪身而出,“喻小婵,下班了没?”
北城的冬天又冷又燥,狂风呼啸着从头顶的树梢上略过,顺带着勾起喻婵松松系在脖颈间的围巾上下翻飞。
“刚下班,今天预约少。”
“挺好,”林安的音色里带了点儿兴奋,“今儿我男朋友过生日,组了一局,有好多八块腹肌的帅哥,你快来。”
“你男朋友不是八月生日么,”喻婵拉开手刹起步,“这都十一月了。”
林安给气乐了,“那是前前前任,”她轻轻抖落手指间的烟灰,“别啰嗦了,定位发你微信了,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人。”
“哎——”
没等喻婵反驳,把好友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林安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喻婵有些颓废,回到车里,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清汤寡水的一张脸,素面朝天,没丁点儿色彩。白衬衣的扣子端端正正地系着,怎么看怎么无趣。
扔在苹果堆里的手机忽然亮了一瞬,不明号码发来的好友申请弹出在屏幕上。
她紧抿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极度不耐烦的表现。
林安发来的地址离这儿不远,开车过去用不了八分钟。喻婵扯下厚重的围巾,从置物架里翻出来支口红,随意地涂了涂。
缓缓打火,顺着导航往那边赶。
目的地是最近新开的酒吧,据说装修很有品位,老板从国外重金请的顶级调酒师坐镇,还没开业,噱头就做得十足,成了写字楼里不少年轻人最近热议的话题中心。
但喻婵一次也没去过,她习惯于自律而有序的生活,时刻谨记自己需要保持清醒状态,提防意外。
相反的,把自己的神智交给酒精控制是一件非常失控的事。
她不喜欢失控。
刚转过酒吧街口,林安原地跳着,冲她挥手。
喻婵勾起唇角笑了笑,锁好车,拉着林安往室内走:“穿这么少还站外面,不怕冷吗?”
“大美女从不喊冷!”林安揽着喻婵的肩膀,这才几天不见,人又瘦了,她不满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不是我不想吃,”喻婵满不在乎地回答,“你懂的,精神类药物难免有副作用。”
林安忽然有些难受,她搓搓手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好友,只能抚慰着拍拍肩膀,“今儿敞开了玩,反正明天周六不用上班,什么时候玩嗨了什么时候回去。”
“不过嘛,”她扯扯喻婵身上规规矩矩的白衬衣,“你就穿这个进去,有点儿不伦不类的。”
拉着喻婵闪进卫生间,“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去给你买身衣服,等会儿换上。”
喻婵抽抽嘴角,表示不能助长这种挥金如土的风气。拍掉林安准备掏手机的手:“买什么买,你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你”
话没说完,喻婵就动作利落地解开衬衣下摆的纽扣,拉着衣摆向上翻折系在腰间。牛奶似的肌肤倾泻而出,自上而下的人鱼线点缀在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上。再往上是发育良好的柔峰,在丝质衬衣柔软布料的包裹下,显示出曼妙的曲线。
配上那张乖得有些天真的脸,极端的反差在同一个人身上尽数体现,饶是林安一个女人,都看得内心翻涌。
“这样可以了吗?”
喻婵偏头看过去,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由她做出来,硬是有种媚眼如丝的味道。林安张张嘴:“小婵儿,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漂亮了?”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不是说有帅哥么,一会儿帮我随便找个人,给我俩照张照片。”
品出这话里的其他意思,林安边走边回头问:“身边又有烂桃花了?”
喻婵神色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个在我这做咨询的小孩,他爸说要包养我。”
林安当即就炸了:“这怎么哪都有烂人,儿子都生病了,不知道反思反思自己做爹的有什么失职的地方,反而到处想着那点儿破事。要是撞我手上,非打死他不可。”
“好了好了,别激动。”
说着,两人拐进包厢。
鼎沸的人声安静了一瞬,刹那间,好几道热切的视线直直地打在喻婵身上。
这种感觉喻婵并不陌生,成为人群视线中心这种事,她早已习惯。落落大方地找了个相对清净的位置,脸上挂着得体又疏离的微笑,挨个和身边人问好。
包厢里的灯光奢靡缭乱,各种酒的味道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兑出了几分纸醉金迷。
这些人大多非富即贵,去掉身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大牌,单论整体的气质,就和普通人不一般。
看来林安这次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