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看取”?
“看取”,即看取他人的记忆与情感,灵力越强,看的越多,取走的也就越多。
濡鸦巫女们的修行,就是看取将死之人的思念、痛苦以及罪孽,令渴望死亡的人得以在水中安宁地死去。
与濡鸦巫女们相处,总是不免被她们看取一些痛苦的记忆和情感。安室透并无向死之心,只是他太过积极地跟巫女们套近乎,自然贴得越近,看取走的越多。
巫女们知晓安室透的真正来历和品性,所以并无排斥之意,对他诸多放任。而安室透,因为被巫女们无意间看取走了一部分痛苦,饱受煎熬的内心反而得到了些许平静。
不过,不排斥归不排斥,濡鸦巫女们并没有让安室透知道太多的意思,还在这一次的临时外出和改时间中,故意引导安室透将注意力放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五条大人一定能够理解的吧。匡女婆婆不负责任地想道,他们都希望那位大人能有一个安稳祥和的日常,不管安室透是什么来路,他们都不希望他打扰到大人的生活。
安室透:“阿嚏,阿嚏,阿嚏!”
可恶,她们回来得太快,潜入计划又要推迟了。
***
八月上旬,高中部弓道各地区的县大会比赛开始了。
帝丹高中上报了男子、女子团体赛和个人赛,短短数月训练俨然成了教练和部长心头好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皆在出赛名单上。
县大会是进军全国大赛的唯一渠道,只有在县大会取得团体赛第一名才能够参与进接下来的全国大赛,而全国弓道比赛个人赛资格则只取县大赛的前两名。
帝丹高中弓道部的真堂部长盘算了一下,觉得今年的帝丹高中男子赛方面很稳。不提团体赛,他很怀疑今年县大赛男子组个人赛的前两名就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不管他们谁是第一,帝丹高中都赢麻了。
爽!
再一次感谢剑道部,愿他们一路好走。
对于参加县大会比赛的事情,夏油杰和五条悟都很淡定,连通知亲朋好友过来看比赛的意思都没有——区区县大会而已,又不是全国大赛,反倒是没能上大名单的佐伯俊雄很兴奋,帝丹高中的大巴车抵达现场的时候,夏油杰目光一瞟就发现了好几张熟面孔。
“夏油大人!五条先生!”由小朋友组成的啦啦队蹦蹦跳跳地挥手握拳,“加油啊!”
佐伯俊雄则站在小朋友中间,他双手高高举起一个牌子,【夏油大人必胜!】这一行字明晃晃地印在牌子上。
夏油杰嘴角微抽。
“哈哈哈!”五条悟勾着夏油杰的肩膀,猖狂大笑,理所当然地说道,“看着吧,小鬼们,不管是团体赛还是个人赛,胜利者都会是我和杰!”
五条悟的豪言壮语顿时引来小朋友们的一阵欢呼,也引来了其他县大会参赛队伍不满的瞥视。
“什么啊,这么臭屁,哪所学校的。”有来自其他学校的参赛人员发出不满的低语。
“是帝丹。”
“啧,那个白毛真能说大话。”
“桐木君,一定要在赛场上好好教训那个家伙。”
“悟。”夏油杰一把按下五条悟的脑袋,低声道,“不要这样说。”
“为什么啊,杰。”五条悟不满,“我们是最强的,这样的大实话为什么不让我讲出来。”
“正因为是实话才不能在公共场合说。”夏油杰下意识说道,“悟会让接下来的比赛失去趣味性……”夏油杰陡然停住话头,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来,“我的意思是……”
“在赛前让让他们。”五条悟一把握住夏油杰的手,一脸“我懂我都懂”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点头,“本来就没有什么实力,赛前要是被打击得失去了信心,这场比赛就太没有新意了。”
夏油杰:“……”
他已经感到了那些热--辣--辣瞪视过来的眼神了。
这种感觉,还真有些新奇。
打从他在米花南保育园打响第一战后,一路乖乖牌优等生下来,哪怕是之前的剑道大赛,他都是被别人挑衅的那个。当然,他有怼回去一个软钉子,故意将对方噎得说不出话来。像这种赛前给别人示威,虽然他不是有意的,但却是第一次。
虽然是不小心说出口的,还立刻被五条悟给咬死,但是……感觉好像不坏。
但他不好意思直说。
夏油杰只是一脸淡定地看着五条悟,然后说道:“走了,悟。”
敌对学校的人:“噫,好嚣张,他们两个都是!”
帝丹高中的人:“酷啊,夏油同学,五条同学,这赛前的狠话撂得厉害!”
帝丹高中被分到了第一射场。
夏油杰换上白褂黑袴的弓道袴服。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抽条的年纪,即使每天很认真地摄入更多营养,但他的身形仍略显单薄。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不小心勾到了绑起来的丸子头,于是,他扯开发团,将发绳咬在嘴里,用双手梳理了两下散乱的头发,凭感觉将半长的黑发重新拢成一颗丸子。
在夏油杰准备拿下发绳将那颗丸子绑紧的时候,一只冷白的手掌从一旁伸过来,抢先一步将发绳抓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