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有了顾忌,周身上下都是明显的煞气。
重新拿在手上的信封,差不多已经被她给揉成了一团废纸。
细究上头的内容,说来简单,寥寥数语,然而,却也成功捏住了她的软肋。
“听闻令尊博学,特虚心请教。若婉兮有心,也可前来一聚。”
落款:乾。
话里行间称谓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浓郁的,让赵婉兮感到不适的亲昵感,不仅如此,还一副生怕她找不到地方的模样,贴心地附上了简单地形图。
当然了,作为赵婉兮本尊,是真没感觉到半点儿贴心,唯一读懂的,也就是那股子森然的威胁了。
更多的,还有懊恼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替欧阳晟乾解毒了,这厮特么就是个祸害!
前有欧阳华菁后有上官毓,这还在休养阶段能,就能接二两三地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来,后面那还了得?!
然后悔归后悔,解都已经解了,木已成舟,还能再下不成?那人又不是傻子,前车之鉴,怕是再不会给她下手的机会了。
为了不激怒对方做出对上官毓不利的事情来,赵婉兮留下了带出来的宫人,独自一人前往。所幸欧阳晟乾信件上提供的地方很好找,没走一回儿,也就到了。
然后看着看着那栋大宅子,赵婉兮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此处,应该就是欧阳晟乾在暴露之前的栖身之所了罢?”
还真是……光明正大的很啊。
宅子占地面积极大,而且地理位置很好,门口的两只大狮子装饰也很气派,可是半点不低调。格局,派头,赶超三品朝臣的府邸,直逼二品大员,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不仅如此,看宅子的布局跟布置,显然不是临时准备,而是很有用一段时间了。
就这么堂而皇之坐落在南麟京城的主街上,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想想其实也挺可怕的。
难怪冷君遨这一次宁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跟代价,也要将西岐势力一网打击。便是换做是她,也不能忍。
眼底风雨云集,深深地提了口气,赵婉兮抬脚进去,很快就发现,跟这个宅子不符
合的,便是它的冷清。
一路行去,竟然不见一人,不论是守卫还是丫鬟,半个都没看着,如果不是里头有若有若无的琴声引路,她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当然,没人有没人的好处,回头万一要是不慎动起手来,也容易占上风。本就是来者不善,赵婉兮心里头也没打算客气。
也没走多久,很快,她便看到了欧阳晟乾的人,端坐在一处露天的台子上弹琴,眉眼看着温和清淡,一身白衣飘飘,加上彼时阳光正好,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细细的光辉,看着倒也有那么点儿人模狗样的味道。
恍然之间,眼前的人又换了一副容颜,斜眉入鬓一身桀骜,黑眸深沉如海,偶尔一笑令天地失色。一眼望过来,眉里眼里全都是她的影子,勾唇启齿,挡不住的款款深情。
“兮儿,这曲如何?”
赵婉兮:“……遨?”
只要是你弹的,便都是好的。可是冷君遨不是明明已经失踪,生死未卜么?又怎么会……
脑海一点清明扩散,眨眼之间面前的场景悉数幻灭。
弹琴还是在弹琴,有人问她话也是真的。只不过那个问话的人……并不怎么讨喜就是了。
若说当初在宫外的第一次重逢,因为对方身上的霸道侵占气息让赵婉兮生出了三分的反感来,那么到了此刻,她心中对于欧阳晟乾唯剩下的,也就是厌恶了。
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应付跟讽刺,更是明显不客气。
“王爷还真是颇有雅兴,大病初愈便能坐在此处弹琴。难道就不怕旧疾发作一不小心再倒下去,让一众手下群龙无首么?”
倒下去未必真就会倒下去,可这份明晃晃的诅咒,也是够够的。这番话,要是旁人说来,估摸着一早就身首异处了,在赵婉兮这里……
大概是被她虐的次数多了,习惯了她的奚落,欧阳晟乾倒是也没多在意,听懂了她的弦外之意,笑的更是淡定。不仅如此,开口言语的同时,眼底竟还有些许细碎的光,看的赵婉兮一阵恶寒。
“你的药,本王并非是当真束手无策,不过是想试试婉兮当真是否想要本王的命罢了。还好,最后的结果,还算让我满意,没一次下狠手毒死我,可见你对我也算有情。”
赵婉兮:“……”
纳尼?
其实说真的她是的的确确动过想要直接毒死过欧阳晟乾
这个念头来着!
不过后来又念及到万一他就那么死了,很容易引起手下反扑,于南麟局势更为不利,加上如此一来就是明着授人以柄,给西岐光明正大发动战争的理由,才不得不忍了。
可不管怎么想,也愣是没料到难得的顾全大局,在对方眼中,竟然被扭曲成了如此解释?
一时怔住,万千思绪齐齐涌上心头,那一瞬间,赵婉兮竟然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酝酿了半响,最终只能化为一句最原始的“卧槽!”
原谅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是真的不存在半点儿所谓的舍不得之类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