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先前胡有德为留在她身边,不慎戳她痛处,也没叫她与小童置气半分。
说好听点是宠辱不惊,说难听些,那就是目下无尘。如今不过是一时失策,岂会因此羞愧,反而顺着她话锋接道:“夜间道路难辨,就不拖累你分衣与我披着了。我先替你暖着被褥,早去早回,莫再耽搁了。”
说完便迅速脱鞋上榻,哪里像要暖床的样子,分明借着对方残留的体温都快要睡着了。
胡有德一转身的功夫这人已经闭上了眼,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再白费口舌,疾步出门,往村口去了。
好容易找到马车,有德仔细一看,那毛毡和大氅还是在祖宅时备下的,不仅厚实细密,还十分宽大。真把这两条捎上,路上稍有不平视线都会被挡牢。就是绕过去那些土坡,也腾不出手去开院门房门。
要拿回去,只能重新套上车,缓缓牵着往李家走。这一通折腾下来,颇废了些工夫,天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等她把马拴在后院,一件件往屋里搬的时候,张氏和他两位妹婿已经起了。见她一大早就忙进忙出,都深觉惭愧:身为男子竟如此贪睡,让家中女客瘪着肚皮受累。
然而等一碗快熟面下了锅,准备一会儿捞出来给她垫垫肚子作补偿时,三人却见那书童将两叠皮子一股脑盖在先生身上,自己闭着眼梦游一般出来,进了隔壁躺倒就睡。
原来只是起夜啊,男人们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她们什么时候换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