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闹着追问了许久泽玉是何好事,泽玉却一直打着马虎眼说要等定了下来才肯说。又过了几日顾嫣差不多忘了这回事时,一道圣旨却突然从宫中下至了顾府。
说是一道圣旨,倒不如说是一张录取通知书——选召顾侯嫡女顾嫣五日后入国子监听学。
这国子监本是始于前朝,专为宫中皇子与贵族读书所设,而后因政权动荡而中断消亡。直至当今元帝年间,太子沈渊参政后,重新在宫中设立国子监教学,意为宋国培养经世治国的人才。
大宋国子监一直只限四品以上官员后代中男子入学,只是这一二年间,女子读书之潮在京中贵族中兴起,太子便有意变革,向圣上提议试行女子入学。
顾嫣早有耳闻此事,却从未在自己身上动过念头。顾家虽为重臣,但京中在顾家之上的尊位仍是不少,此等恩赐荣耀并不易得。另则顾嫣虽为嫡女,却从不受重视与宠爱,就算圣上有意顾家,怕也难落在她的身上。
所以直到亲手从宫中的公公手里接过圣旨,她都不敢相信被选中的人竟是自己。
另一边的顾乔倒是松了口气。原著中的顾嫣并未落水病了半个月,所以在这半月间,她便与太子在外相认了,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太子亲自拟了名单,召顾嫣入国子监。
一切剧情终于回了正轨。
不过方才休息快活了几天的她,知道自己的轻松日子是又要到头了。果不其然,顾嫣刚接了圣旨回了房中,院子里便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嘈乱。
顾乔循声刚走出内室开了门,一道尖锐的碎瓷之声便在耳边骤然炸开。一只白瓷茶盏砸在门框上后四分五裂,迸溅的残片惊险地掠过了她的脸。
“顾嫣你给我滚出来!”顾姗站在院中一手叉着腰,一手撑着石桌桌面,气喘吁吁地对着屋子里骂道,“你怎么什么都要抢我的?初八宫宴嫡出身份我认了!为什么国子监你也要横插一脚?眼见着阮妃娘娘都快要在皇上那说成了,却又给你抢去了!”
顾姗似乎是刚听了消息便直接冲来了落晖院,她跑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侍女哭丧着脸焦急拉劝着她。
“入学名单乃是陛下所拟,二姑娘觉得有何不妥,自可进宫面圣。”顾乔毫不客气面带烦躁地皱眉道。
这顾嫣入国子监读书是原著中尤为重要的情节,她今日接了这旨意本就已有胡思乱想,顾乔生怕这无脑跋扈的二小姐再一通闹让顾嫣断了入学的念头。
“好哇,顾嫣现在出息了啊,连个奴婢都敢与我顶嘴了!”顾乔刚一回怼,顾姗瞬间眼睛瞪大了几倍,抓起石桌上的又一只茶盏向顾乔砸来。
顾乔懒再与她纠缠,眼疾手快地合门挡了飞来的茶盏。
“贱人!”顾乔进了内室,却仍听见顾姗却对着屋子里谩骂,“贱人!和你母亲一样,要死不死占着位子的废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入得的名单,不就是靠男人,靠你那个老相好宁王世子给你求来的么,可怜那宁王世子痴心一片,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少野男人呢!”
顾姗骂得甚是难听,顾乔听得有些无语,这真的是堂堂侯府里出来的大家闺秀?说好的古代女子礼教森严笑都不能露齿呢?这战力要是搁现代网络上,她倒是可以介绍她去追着她骂了几年对家粉圈应个聘了。
回头再看顾嫣,一言不发郁郁寡欢地枕着臂趴在桌前,宫里的圣旨正铺散在一旁。
“帮我把圣旨收起来吧,小心封好,不可有污损。”顾嫣道。
“是。”顾乔卷了圣旨,听着屋外的顾姗骂声仍在时断时续,“小姐,我出去捶她一顿吧,吵死了。”
话音刚落,顾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把抓住了顾乔的手。
“开玩笑。”顾乔缩了缩肩。
“其实她说得不错。这国子监我如何能入,旁人不清楚,我心中却是清楚的。”顾嫣垂眸恹恹道。
“小姐,别听她胡说,宁王世子可没这么大本事。”
“不是世子……”顾嫣从案上起了身托着腮对顾乔道,“乔儿,你可知,那日在章月台,太子殿下为何要护我?”
“因为他是你官配啊。”顾乔在心中想着,却故作疑惑状,“太子殿下为何要护着我们?”
顾嫣犹豫了片刻,随后招手示意顾乔上前,掩着嘴在她耳边细声说了一句话。
“什么?!小姐您的心上人竟是太子殿下?”顾乔惊声尖叫道。
“嘘!!”顾嫣紧忙捂住了顾乔的嘴,“别给旁人听见了!也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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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春日,我去北城宝华寺祈福上香,一时贪玩,独自跑去了后山。”顾嫣继续道,“不料迷了路,竟遇到了亡命的流匪。绝境之际,是他将流匪数箭击杀,救了我的性命。”
“英雄救美嘛,老套路了。”顾乔虽对这本书男女主的故事了如指掌,但却依旧一副认真脸听着顾嫣说道。
“第二次是初冬时疫爆发,流民涌进京城,我偷偷去了城外帮官府施粥,便又遇上了他……后来他告诉我他叫沈远,是京城官署里的府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