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第二日,便是各家上坟去了,大河村村人去世后,都埋在后山,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周围鸟语花香甚是清净。
雨势丝毫未见减小,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正式入夏前淅淅沥沥春雨连绵,等入夏便好很多,不过夏季暴雨如注,好在这儿地质很好,从未有过山洪。
林丰收一大早回去了。
林氏打库房里倒腾了半天,终于把蓑衣翻了出来,可惜只有一身,偏林氏不知为何一定要去,无奈,林夏只得把蓑衣给了他。
到后山的路并不好走,又下了雨,泥泞的小路时而便叫人陷了进去灌得一脚泥水,撑着着有些破旧的伞,路上倒遇到不少同行之人。
林夏娘亲的坟不在深山,倒是好找,许是前些日子暴雨的关系,坟头垮塌了些。
林氏倒并未见什么伤心之色,只叮嘱林夏等雨季过去好生修缮一番。
“等爹爹百年以后也要葬进去的”,林氏笑笑,不见害怕落寞之色,反倒显得格外顺从柔和,“不妨你娘去的突然,坟修的仓促了些,咱们日子如今好了,别苦了她。”
说着,林氏拉着林夏跪下,摆上贡品敬香叩拜。
林夏不知该说什么,只在心中默默保证会照顾好林氏和林秋二人。
林氏却在坟前念念有词了许久。
清明过后,生活一如往常,春朗去了镇上烤肉店掌厨,福哥儿、康哥儿二人的妹妹得了配调料送往县城的差事,隔三差五往那边去。
糕点坊也继续生产糕点,眼前林夏正打算推出新品。
青团已不只在玉竹轩一家供应,渐渐销往其他商铺,再加上隔三差五的订单,每日工程量不小,好在有福哥儿、康哥儿的加入,糕点坊倒是完全应付的来,也没出什么乱子。
唯一叫林夏闹心的,便是林氏不知怎么的,开始一天到晚忙着给她相看夫郎。
“瞧这个,邻村的男娃娃,爹去偷偷看过,生的清秀可人,性子好,是家里的老大,把家里照看的井井有条,做起活来也是手脚麻利……”
“爹,我真没这些心思。”
林夏捏捏鼻梁,额角酸痛,这已经是这个月里的第五个男子了,前几个她可能还觉得新鲜,现在却只觉闹心。
“这银子哪有赚的完的?你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能一直不成家呢?”
风华正茂却变成都这个岁数的林夏……
“呜呜呜~姐姐,我不读书了”,稚嫩的童音在门外响起,木门被意思了一下敲了几声,没等林夏说进来,便瞧见一个形容狼狈,披头散发的小孩儿泼夫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无措的小尾巴。
林氏见状没有再说话,叹了口气瞧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摇摇头离开了,那背影……莫名沧桑。
软倒在炕上的林夏把地上的林秋和团子抱了起来,然后轻声哄着如今愈发不能受委屈的林秋,然而小家伙觉得更难过了,鼻子通红。
一边的团子仿佛屁股下长了钉子似的,垂着头很是沮丧。
林夏莫名,团子这小娃娃一向乖巧,跟个小大人似的,这俩家伙闹什么别扭呢?
大约是见林秋半天说不成一句话,团子叹了口气,正襟危坐,“姐姐,小秋是因为文章背不下才哭的。”
“……”哈?
“才不是!”小家伙捋着鼻涕,“是因为……团子和进安……姐姐都背会了……才哭的!”
……更荒谬了。
等林氏端来了糕点,哭了半天的林秋慢慢平静下来才说出了原委。
小家伙平日里读书倒也不算笨,讲课也听得懂,背诵有一定的时间也没有问题,因此林夏一直以为他一切顺利的。
奈何如今课堂里仅有的几个学生中,团子是个天赋型选手,并不上心,偏偏记忆力超强,典型的一目十行加过目不忘。
明明比自己年纪小好多,成绩却出色许多,跟团子比起来,可怜的林小秋像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笨蛋。
云安很无奈,只得安慰说是团子年纪小,年纪小的人背书快。
林小秋渐渐接受了这种说法。
然后,林进安来了。
林进安是个兴趣型选手,相比林秋那种痛苦学习的状态,她是真心把读书当成一种兴趣爱好,沉迷到可以成天抱着书本啃的那种。
于是毫无意外的,林小秋在过了几天短暂的倒数第二的生涯后,再度重回倒数第一。
云安的谎言不攻自破,小孩儿彻底崩溃了,闹腾着不学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硬生生被一整个班的学神、学霸秒成了笨蛋然后崩溃的故事。
小孩吃完东西情绪也平静下来了,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肯出去林夏房间。
林夏只得安下他的心,给他们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出去玩儿。
族长的大女婿大林氏,这两日来的勤快,不过能陪林氏说说话,让他别胡思乱想,林夏也挺欢迎的。
“瞧瞧咱们秋哥儿呀,弄得你姐姐天天给你断官司。”点了点林秋的鼻尖,男人促狭的笑笑。
林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拉着团子往村口跑去,村口有一片大空地,小孩儿们经常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