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答得痛快,“无妨,周叔尽管治就是,能捡回一命就不错了。”
“好,篱落去准备工具,你去熬麻药,熬好了来帮我。”
做好清洗消毒工作,林夏依言帮着周叔缝合伤口,医疗条件简陋,抱着捡回一条命已是最好的想法,一场小手术倒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
夕阳西下,昏黄的室内满是陈旧的味道,男子还在昏睡,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像是陷入了噩梦。
“这人身体不错,扛下来了。”
周叔依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一双眼睛精光湛湛,显然首次缝合就能如此顺利令他很是开怀。
“周叔快歇歇,站了一下午了”,老人强作平常,手却有些哆嗦,林夏扶着人往堂屋去。
“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老人道。
周叔是个谨慎的,林夏带这个气质不凡的陌生男子过来,这顿盘问是免不了了,林夏赔着笑,“我可买了不少东西,今儿给周叔和篱落做好吃的。”
周家的堂屋由三间连通的土胚房构成,中间是会客场所,两边一边是卧房,一边是药房,书籍放的到处,几乎堆满了偌大的房子。
林夏把座椅上的一部药典搬开扶着周叔坐下,又赶忙去泡了两碗盐糖水。
一碗递给了周叔孙女篱落,一碗递给了周叔。
“我知道周叔有事要问,但那人受的伤怕是还要周叔耗费心力,先用点东西补充体力才是,我去做点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没理会周叔“女子远庖厨“的劝阻,林夏径直向着厨房走去。
正好黑驴身上有肉有香料,林夏动作很快,和好了面放到院子里的烤炉上烤着,又把羊肉炖上。
不多时,羊汤的香味漫了出来,身后13岁的周篱落偷偷跑了进来。
“小心周叔瞧见又说你”,说着,林夏拿出了白日里街上买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篱落嗜甜,可周叔总觉得如同男子一般喜爱零嘴不美,因而林夏每每偷偷带几根过来。
“切,爷爷就是嘴硬,你平日里做的那些好吃的,他也没少吃。”
“哈哈哈”,林夏笑了,篱落是个名字挺有文化,但爱吃爱玩儿的小胖墩子,眼下拿着糖葫芦啃的陶醉。
“说真的,林姐,那男的谁啊?你夫郎?”小家伙满脸八卦,瞧得林夏很是无奈,只得随意编造几句转移话题。
林夏原想着先把那人放在周叔这儿几天,毕竟跟她一块儿孤男寡女的,村子里难免有闲话。
但篱落13岁,那男子瞧着也就156岁的模样,周叔礼仪教化的恪守是骨子里的,开这口实在冒犯。
叹了口气,林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人带回去。
橘红色的晚霞晕染着天边,夕阳西下,静谧的巷子却仿佛活了过来,行人纷纷归家,烟火气弥漫着。
林夏把做好的羊汤,烤馍,烤肉端上了桌,又拌了几个清爽小菜。
“初春还冷的紧,吃羊肉正好。”三人坐在一起用饭,林夏把白天的事慢慢说给了周叔听。
“新皇登基,那男子多半是犯官家眷,既已拿到身契,便无碍。”
“至于他的伤,留五日瞧瞧吧。”
“那便叨扰周叔了。”
是夜,驴子身上林林总总的东西被卸了下来,林夏大致瞧了瞧。
她所住的大河村在府城的东北方向,到府城一趟便是坐牛车都得一整天的功夫。
村子里的人倒是经常去镇上,可也多的是人一辈子也不来一趟府城的。
男子的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麻烦,林夏皱着眉,那几个女人是能把人逼死的狠角色,三五年间,若无大事她不准备再来府城了。
掂着手上的一百两银子,林夏打算把要买的东西一次买齐。
接下来的几天,宛如末世即将降临一般,林夏开始疯狂囤积物资。
她给银子,周叔必是不要,林夏懒得费那个事,索性瞧着周家少了的顺便多买了一份添置上,全做医药费了。
各式植物的种子,牙粉,胰子等清洁用品,治疗伤风感冒的药材,厨具耕具等铁器,盐糖各式调料,还有好些调料倒是在药铺子得了来……
因着成衣太贵,干脆又买了几匹棉布,和不少的针线,冬季刚刚过去,皮毛的价格降了许多,碰着便宜的,林夏也买了不少。
巷子里有人家孵出了不少小鸡,林夏去瞧了瞧,嫩黄嫩黄、毛茸茸的,母鸡能下蛋,养大了自然更有用些,可林夏分不出性别只得随便挑了几只瞧着皮实的。
没几日,周叔家不大的院子便堆得满满当当的了,叽叽喳喳的,分外热闹。
周叔瞧着家里慢慢多起来的东西,几番推辞,奈何林夏是个一意孤行的,索性也任她折腾了。
等到动身回家的时候,林夏手头的银子也只剩不到30两了,壮实的黄牛拉着一车东西哞哞的叫着。
正是卯时,天色还暗,林夏打听到城中商贩要往清水镇送货,安全起见,跟掌柜的打了个招呼一并过去。
“林姐,路过镇子上的时候再买些碳,买几只猪仔子羊仔子什么的,我瞧着你十几年都不用出村子置办东西了。”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