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的女人沉吟片刻,朝着林夏走来。
“100两,带走他。”女人上上下下瞧了林夏许久像在掂量货品一般,皱皱眉,挺不情愿的说出了一个让两边人都挺目瞪口呆的数字。
“老大,100两也太亏了!”方才吼了林夏的女人马上急了,这可是有人出千两银子买下的尖儿货!
“闭嘴”,身旁单簪挽发的青衣女人似乎更能看清楚形势。
看着面前胸有成竹的几个女人,虽然有点担心那男人的伤势,但林夏依旧眯着眼挺不乐意的模样。
一张口,林夏浓重的乡音几乎让人听不懂。
“啧,是个面子货”,青衣女人也有些急躁,“王姐,那男的要救下来需要的银钱不少,即便治好了脸也保不住,这赔本的生意咱不能做。”
“可上头说了要卖到窑子里,这谁敢不听?”一旁的急脾气女人开口道。
“都闭嘴!”中年女人一开口,巷子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刚才也看到他的模样了,放心吧,不用担心是啥惹不起的人,来路正的很,抄家灭族被发落过来的,不过想来你也听不懂,50两银子,带走他。”
青衣女人大约也明白了身边“王姐”的意思,一同过来劝说林夏。
“俺得罪不起城里人,你们城里人要坑俺的,俺不敢要。”
“这面子货忒轴!”急脾气女人似乎想给林夏几拳,被拦了下来。
“这个给你!”中年女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上书“契书”二字。
“这是他的身契,有了这个他这辈子当牛做马都是你的了,这人长得多好你方才见过的,白捡一夫郎便宜你小子了。”
倒是丝毫不提男人的脸完全治不好的话。
林夏见好就收,一副被说动心的模样,这银子倒是能再讲,可眼瞧着地上的人要没气儿了。
她犹犹豫豫拿出了包袱里的碎银子,共8两,又顶着几个女人略带鄙视的眼神,在驴肚子上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两锭银子,最后又把头上的银簪子拔了下来。
一副倾家荡产为蓝颜的好色土包子模样看的几个女人直皱眉头。
“人已经按照吩咐卖到下面镇子的窑子里了”,小声说着,中年女人把手头的银子分成两份,“卖了25两银,不到一个月就被玩儿死了,扔到了乱葬岗,记住了吗?”
几个女人纷纷点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利拿到钱,几个女人掂了掂,难言复杂的瞧着林夏,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有大夫。”
说完离开了。
林夏磨着牙,走上去蹲在昏过去的男人身前查看伤口,皮肉外翻,男人额头上的伤口瞧着吓人的紧。
放在现代也就是缝两针的事儿,可在丝毫没有医疗条件的古代,林夏苦着脸,深觉捡了个大麻烦。
“这位大哥,这小镇上有些水平的大夫着实没几个,我尽力救你但也只是尽力了,你争气点。”等养好伤把我银子还回来。
林夏合拢着双手,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拜谁。
伸手把人抱起来,林夏顺着那几个女人指点的方向离开了巷子,不过却没往身旁的药馆去。
那药馆的大夫只怕是治不了这样的伤口。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一驴站在了异常萧瑟的棚屋前,阵阵苦涩的药香漫了出来。
“开个门。”腾不出手,林夏只得叫喊道。
“谁呀?”大约十二三的女孩打开了门。
“林夏姐,你怎么来了?”
林夏半个肩膀已经被血浸透了,瞧见林夏的模样,女孩赶紧错开身叫她进来。
“爷爷,林夏姐来了。”女孩跑到堂屋里寻人,林夏则抱着人,轻车熟路往诊室去。
“怎么伤的这样重?”苍老的声音响起,身着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头发花白但瞧着精神很是不错。
这家人是林夏穿越这小半年里为数不多来往的人了,据说祖上也是大富之家,只可惜家道中落。
老人能读会写,做事仔细,看了不少医书,平日里周边街坊乡里男子身子倘有不适,都会过来瞧瞧。
林夏那半吊子医术也是老人教授,当然,应该叫互相教授。
比如……
“伤口太大,得缝合。”老人瞧了瞧,皱眉道,“那缝合之术我还不甚熟悉,而且多半是要留疤,此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