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年强撑着睁开眼。
靳恪西就站在床前,窗帘拉开一半,晨光熹微,映出他颀长身形,他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脸色比光影更疏淡,缓缓扣上衬衫最上一颗纽扣。
她没喝到断片的地步。
看见靳恪西,她想起昨晚的事,找错酒店,进错房间,似乎还骂了他。
秦岁年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她错愕地低下头,看见自己未着寸缕,整个人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沉下脸,质问男人:“不是吧,靳总?我喝醉了你也下手?”
靳恪西都被她问住。
现在来谈道德,好像昨晚那个英勇就义一般,问他要不要的那个不是她。
他嗤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秦岁年捧住脸,细细回想。
昨晚她睡下后,似乎是被人抱着去洗了个澡,之后无事发生,反而是她,几次去抱某人,反被推开。
除了脑袋,身体没有任何酸痛感。
事实摆在眼前,她还真是跟靳恪西盖被子纯睡觉。
……突然感觉更加被冒犯了。
秦岁年无理也能搅三分,瞬间翻脸,指控对方:“谁让你帮我洗澡的?”
靳恪西脸上表情纹丝不动,淡定地说:“要是能让你学会以后别走错房间,我不介意效劳。”
这天聊死了。
秦岁年将头发拨到耳朵后,恨不得直接跳下床,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先走,回自己房间再洗漱。
她盯着靳恪西:“我要穿衣服了。”
除非他想继续观看,再怎么,他也不至于这么下作。
“等一下,”靳恪西淡淡的发号施令,“说了,先聊聊。”
秦岁年几乎气笑了:“现在?这样子怎么聊?”
靳恪西指了指他的腕表,在晨光中,镜面反射着冰冷的光,说:“我的时间不是太多。”
“……你长话短说。”秦岁年把被子拉高,直接遮住半张脸。
以前看过,喝醉时他帮忙洗澡看过,跟清醒时看,是完全三码事。
靳恪西开门见山地表示:“你昨天的请求,我可以答应。”
秦岁年困惑地问:“我昨天说什么了?”
还请求?
“不跟别人结婚。”
秦岁年:?
还有什么,比喝醉酒,第二天醒来发现跟前男友躺在一起更社死的,那一定是喝醉时,还对他的个人生活指手划脚。
她把被子更拉上一点,计上心头,使出宿醉者的特殊技能,装傻,“是吗?我不记得了。”
靳恪西根本无视她的小心机,当即表明:“记不记得随你,答不答应随我。”
他好像真的很赶,连犹豫的时间都不留给她。
秦岁年这人一向是,她想要的,一定尽力争取,但天生没安全感,要是有人主动双手奉上,她反而怀疑,不敢轻易接受。
她也没勉强自己表现得多开心,惊异地反问:“靳总,难道你也喝多了酒?”
靳恪西:“当然有条件。”
秦岁年挑眉,哦,这样才对了。
“请讲,”她顺势拿乔起来,“要是条件太过分,我不答应的。”
昨晚酒后吐真言,到底也是失态了,她的确不想让靳恪西跟岳思瑶结婚,只是不想便宜了岳正山。但要是让她付出太多,那就算了。
她想得专注,一缕碎发垂下,搭在脸颊边,侧脸迎着初升阳光,呈现出奶油般的细腻质感。
靳恪西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只要我保持现在的婚姻关系,自然不能跟任何人结婚。”
秦岁年猛然抬起头。
不是她听错了,就是靳恪西吃错了药。
她犹豫着,问:“你的意思是,不离婚?”
他漠然地点头。
秦岁年嘲弄地笑了笑:“我记得你说过,不想再见到我。”
靳恪西打断她:“是你先来找的我,再说,此一时彼一时,目前这个阶段,我不想有任何变动。”
秦岁年怔住,思考他具体的意思。
他今非昔比,上流圈子的翘楚,靳氏的决策人,手握股份、不动产和财产,离婚不是两个人的事,牵涉到太多。
而当初,他们没有签婚前协议。
她一向直接,问道:“行,我理解,不离婚对你有好处,那我呢?”
靳恪西眼眸微凝,仿佛看着她,又像只是一个虚虚的落点,“我以为你很想报复你父亲。”
秦岁年突然开怀。
是,她不介意看到岳正山计谋败落,失望透顶的样子,看他楼塌了,她或许会高兴到宴宾客,按照这个思路,靳恪西的要求,实则是是双赢。
但她仍有迟疑。
“你需要我配合到什么程度?”她仰起脸,全神贯注地望着他。
“维持现状,如果有其他变动,我会再告诉你。”
也就是继续隐婚,她明白了。
秦岁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掠过他冷隽的脸,往下,脖子上那一簇已经被衬衫遮住,遗憾地笑了笑。
最后一个问题,“需要我配合到什么时候呢?”
谈话到尾声,靳恪西拿起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