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月老二和月林氏的闺女,也就是月眠的堂姐,月铃兰。
见她又哭又闹的,月老二和月林氏边哄边劝。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嫁了呢,聘礼都收了,哪里还有不嫁的道理?”
“当初是你非得嫁城里人,这些年多少来说亲的,一打听不是城里的,都给你拒绝了,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城里人家,你在这时候反悔?”
“你今年二十二了,村里和你一般大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就是为了找个城里人才拖到现在的,要是不想嫁城里人你早说,不用到这时候反悔。”
“你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么一闹,不是让我们老两口为难吗?”
……
月老二和月林氏都说急眼了。
月老二家的院子此时还有很多人,见他们一家子着急,也都围到月铃兰跟前。
生产队的活儿种类繁多,有耕地的,有浇水的,有收菜的,有修农具的,还有做编织的……由大队长和各个小分队张分配活儿,干什么都能挣工分。
月老二编织荆条的手艺好,他编的那些荆条篮子、荆条簸箕,久用不烂,因此生产队就把编荆条的活儿交给他。
以前,编织出来的编织品只给生产大队用,后来,月老二的手艺出了名,还有供销社的采购员来采购,久而久之,需求量越来越大,他们一家的人手就不够了,就大队长就安排了村里一些妇人到月老二家院子里去学编。
今天到月老二家做荆编的村妇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了,大家也忙着帮劝月铃兰。
“铃兰,你就别闹了,能嫁到城里,是多少村里姑娘的梦想,嫁到城里就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了,何况那个陆珩还是铁道工人,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那可不啊,现在城里有句话叫‘铁道工人待遇好,找媳妇时随便挑’的,一听就知道,铁道工人吃香啊!”
“要不怎么说是‘铁老大’呢。陆珩是铁道工人,城里姑娘都抢着嫁,你一个乡下姑娘,收了彩礼还要退婚,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咱是啥条件啊,农村户口,别拎不清,农村人家嫁到城里能嫁多好的人家?你能嫁到陆家,那实属高攀!”
……
“吵什么,吵什么!有你们什么事?我的事轮得到你们来管吗?我就是不嫁!爹,娘,我不嫁!”月铃兰眼眶都红了。
“爹,娘,刚才大家说的你们也听到了,那个陆珩可是铁路工人,工资待遇那么好,他凭啥要找个农村媳妇?我这些年一直想嫁到城里,托了多少媒婆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不就是因为城里人条件好的都不愿意娶乡下的吗?陆家那么爽快答应,你们就没想过他们家指定有什么问题?”
“那你也……”
“爹你听我说完!”月铃兰打断了月老二。
“爹,娘,我之前答应,是因为不了解陆家的情况,你们是不知道,那个陆珩,他娘凶得很,他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脑子都不太正常,成日神经兮兮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他们那胡同里的,人人都躲着他们一家,我要真嫁到他们家,指不定骨头都不剩了,那陆家真不是一户好人家!李媒婆有没有良心!”
“你说什么呢,你胡说什么呢 ?”李媒婆跑了过来。
她就是给月铃兰和陆珩说媒的媒婆,听说月铃兰在这里闹退婚,才找过来的。
“铃兰,你这门亲事是我去说的,现在没来由的退婚,还在这里瞎说,这不是败坏我李媒婆的名声吗?我和那姜媒婆可不一样,姜媒婆最喜欢给那些个歪瓜裂枣,或者条件不好病的穷的弱的说亲,这样说成了别人都会感激涕零。
我可不一样,我说的可都是正常人家,我也不图说成了人家能有多感激我。我给你找的那陆珩,正儿八经的铁道工人,他娘比较凶,他四个弟弟妹妹喜欢神神叨叨,这些我当初都和你说了没隐瞒你,你自己也说没关系了不是吗?
再说了,陆珩那两个弟弟都是‘老三届’的,下乡当知青去了,嫁过去你也见不着,我也和你说了的,我隐瞒你什么了?现在倒好,你竟然说我没良心,我要真没良心,我当初就不该费心费力给你打听城里的人家。”李媒婆叉着腰,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
院子里的妇人们又忙着帮劝了。
“铃兰啊,李媒婆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她又没骗你,陆珩的两个弟弟下乡去了,他们咋样也碍不着你啊。”
“陆珩那两个妹妹听说年纪还小,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懂事也正常,你做了他们嫂子,帮着教教不就成了。”
“你嫌陆珩他娘凶,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娘不凶的,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个大难题,做媳妇的忍忍就是了,再说了,你一开始不是也不介意吗?”
……
“那是因为我那时候不知道陆珩他娘会凶到什么程度!凶,那也不能扛着菜刀当街和人对骂啊,这要是手一滑,把人砍伤了可怎么办,她那样的就是危险份子。
我是见不着陆珩的弟弟,可是他那两个妹妹我要是嫁过去就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可别拿她们年纪小说事了,他大妹,总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她二妹更可怕,会去摸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