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楼幕后之人。
楚惊春屏气敛息,全似沉眠一般,纵是叫人揭了面纱,也断瞧不出任何端倪。
楚栖桐行至床前,楚惊春只觉那只手就要拂过耳侧,千钧一发之际,忽的听见外头一道声音。
“林公子呀!”
这声音带着些许雀跃,是特意扬了的声调,似只为叫内室之人听个清晰。
身侧之人果然顿住,随后很快向外走去。只是,离开的怎么只有一道脚步声?楚惊春细细辨着,察觉又有一人靠近,再次将手落下时,忽又听着楚栖桐的声音。
“公主,你陪我去吧!”
这声音,就带些央求。
楚惊春暗自揣度,若非这位楚家小姐也喜欢林霁尘?
“你自己去,我不去。”
“哎呀公主,你就当陪我好不好?你难得出宫,又正巧遇见了,就当陪陪我。”
身侧之人似有些为难,顿了顿,到底同楚栖桐一道离去。楚惊春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也在两人简短的拉扯里暗暗察觉,喜欢林霁尘的或许不是楚栖桐,而是八公主。
只是八公主这年纪,不过十三岁,勉强……也不算早慧。
虽说女子十五岁方才及笄,也多得是十二三岁就早早定亲的人家,待到及笄就会成婚。因而八公主动了心,也是寻常。
两人离去,楚惊春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见烟兰猛地跌在地上,陡然泄了全身力气,惊惶得厉害。
烟兰大口大口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才慌忙爬到楚惊春身边,小声地唤着她:“姑娘,轻白姑娘,你可快点醒醒啊,咱们要快点回去才是。轻白姑娘?”
说不得那两人就会去而复返,楚惊春未曾睁眼。
烟兰又趴在她身边唤了会儿,终是起身不停地徘徊。犹豫片刻,终是从楚惊春发上取下一根略是尖锐的发簪。咬了咬牙,冲楚惊春小声道。
“得罪了姑娘,你若是再不醒来,咱们真要折在这儿了。”
林公子方才不知去了何处,这时适时出现,正巧将两位小姐引走。可这牵引,也不知能挡多大一会儿,还是悄悄从后门离去才是。
发簪用力扎向楚惊春的指腹,力道极大,仿佛要刺穿她的手指,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可楚惊春仍无半分动静,烟兰又换了根手指,用了更大的力道。还是不行。
末了,烟兰看向楚惊春面纱下人中的位置,几乎要下了狠心。
正此时,见楚惊春眉头蹙了蹙,明显是有了动静,这才落下手,又是伏在她身侧,小声地唤着。
楚惊春紧皱着眉,顾不得耳边聒噪。她原以为她只是陷入昏迷,醒了便是醒了。可直到烟兰拿发簪刺向她,她才蓦地惊觉,她能察觉到被刺,能感受到痛意,却是动弹不得分毫。
她又竭力动了动旁的手指,仍是一样。
她像是被点了穴道,死死地定在床上。却又不是,她并不觉哪处血脉受阻,而是真正的全身乏力。
是失血过多,还是因着那大夫所开的药?
隐约间,似乎有听到说她中了毒,如今这般,是毒性所致?
楚惊春想不出缘由,也没有他法,只得缓缓睁开眼,勉力开口与烟兰道:“烟兰,我没有力气。”
烟兰见她睁开眼,本要满脸欣喜松下一口气,听她如此说,险些又要一屁股栽在地上。
扛着一个女子不是不行,烟兰并非娇生惯养的小姐,柔弱不堪。她能背得动她,可断然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更何况,今日是上元节,人来人往,如何掩人耳目?
“那……那……”
烟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反过来问她:“那姑娘,咱们怎么办?”
楚惊春迅速在脑中思虑了对策,道:“你悄悄去找大夫,问他有没有猛药,能叫我立刻站起来,伤身子不要紧,只要撑上一时半刻就行。”
“好,奴婢这就去。”
烟兰慌忙起身,察觉门外无人,才小心转向一侧。及至大夫跟前说了所求汤药,才忽然转过神来。
真了不得啊,她都乱了套了,轻白姑娘竟还那样镇定。
果真是灭门之恨,叫人不得不顽强起来。纵是千金小姐,也修炼的刚硬不屈。
烟兰眼见着大夫配了药,又盯着伙计将药材放在冷水里泡上,这才匆匆往回赶。浸泡药材需要时间,煎药又要好一会儿,前后加上少则半个时辰,她还是守在轻白姑娘身边妥当。
可她刚走两步,便见火光映入眼帘。
上元节的夜晚,见着火光最不稀奇。可眼下那火光的来处,正是楚惊春所处的内室。那间内室本就是为着小姐妇人准备,单独在一处。也是济世堂身在京城,大堂与偏厅,乃至那间内室都备了足量的碳,都是暖融融的。
烟兰急忙奔去,明明不过几步远,却是眼见着火光冲天,浓烟呛鼻。
烟兰又见着楚小姐和公主殿下,两人在外站着,目露诧异。一旁是林公子,只蹙了蹙眉,没打算向前半步。来回奔走呼救的,只有济世堂的伙计。烟兰急得跳脚,险些哭出来。轻白死了,她怕是也要被责罚。
火势忽然又大了些,滚烫涌在脸上,烟兰被逼的后退。
烟兰忽然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