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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度手忙脚乱地去探少年的鼻息,甚至摸脉搏、隔着衣服听心跳,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藿莉只觉得甚至连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跟着停歇了,已经维持不住端庄优雅的贵妇人姿态,遍体生寒、浑身冒汗瘫坐在地上。
对,她是一直盼望着这个继子死没错,也一直处心积虑谋划各种契机。
但是,他万万不能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房间、正跟她独处一室的时候啊啊!!
人死在跟她一对一相见的时候,外面还全是目击证人,即使这次她真的是清白的,可是子爵能信?王都贵族那些人精能信?唾沫星子不出一日就能立刻淹死她!
万一到时候惊动到了警署,顺藤摸瓜找到以往自己搞过的种种小动作,然后更加认定这次是蓄意谋害……
就算最终查不出她的“杀害”手法,可苛待继子、延误病情致死的罪证也是板上钉钉了!
藿莉精神崩溃胡思乱想间,敲门声再度响起,管家道:“夫人,您叫的医生已经到了,要开始为诺兰少爷检查身体吗?”
“…………不可以!!”藿莉快要疯了,狠狠咬了咬手指才压下剧烈颤栗的声线,“我是说,请、请医生在候客厅等等。”
说完,她一阵头晕目眩,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忽很纳闷,他刚才听着便宜后妈的胡诌到一半,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便闭目养神了一下,再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身边的景象好像被一层濛濛黑雾覆盖住了,让人看得不是很清晰,林忽摸索着走了一会儿,能从脚步的回声判断出这里很空旷,四周的温度有点低,还有一点点潮湿。
远处传来一些微弱的杂响,林忽侧耳倾听,觉得有点像是蟾鸣,还有羽毛扑腾的动静。
他开始跟着这些动静的方向走去。
身边的黑雾越来越浓稠了,稠得如同流动的液体,几欲绊住林忽踏出的脚步,他艰难地继续前进,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处不太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团荧荧的绿光,乎乎地闪烁了数下,然后就如同某种爬行动物展开了它的瞳膜般,露出了一只被绿色触手环绕的眼球,与林忽的视线直直相撞……
“唔……”林忽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事物瞬息间又变成了鹅黄缀花绿稠墙布。
刚刚……那是在做梦?
他该不会是看蹩脚戏精的表演无聊到睡着了吧?
察觉自己正躺在地上,林忽捂着发痛的眼睛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看看他的继母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人就自动冲到他面前来了。
“你没死??!天呐,你没死!!”
林忽闪开身子,莫名其妙地看着癫狂的藿莉,“你在说什么?”
只不过短短几分钟,藿莉的脸色已经异常憔悴,她劫后余生地捂住心口,此刻看向林忽的热烈眼神,简直比看亲儿子还亲:“没死!没死!太好了!”
没等林忽再开口,藿莉突然一个激灵站起身,连裙子皱褶都顾不上整理,火燎火急地匆匆往门口奔去。
——这还不赶紧趁着人活了,火速离开这个百口莫辩的一对一“凶案”密室,更待何时?!
林忽自然不知道刚刚藿莉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悲欢大起大落,他朝那疾走的背影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藿莉夫人,谈话结束了?”
藿莉只觉得身后那是催命的魔鬼低语,瞬间跑出了高跟鞋的极限脚程,“嗙!”地一把扯开茶室大门,狂奔而去。
管家呆若木鸡:“夫、夫人??”
“还不快点扶大少爷回房静养,请医生去看诊!”藿莉留下疾风一般的余音。
藿莉穿过前厅,她觉得自己需要到外面狠狠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就碰上了刚浪荡到家的小儿子卡洛·贝茨。
卡洛一见到藿莉,立刻加快脚步喜滋滋地迎了上来,压低声音得意道:“母亲,我跟你说,我又想到个法子整治那受气包了!他不是刚回来吗,我……”
藿莉眼前阵阵发黑,一巴掌拍过去尖吼道:“你这个蠢货,你兄长生病休学刚回到家,你敢打扰他养病试试?!”
被打蒙了的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