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抬头注意到他,当即起身行礼。宋淑妃的福礼身姿优雅,小的那个动作却很是潇洒,干净利落。
“参见陛下,臣妾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宋淑妃起了身,心情很好的样子走上前,柔荑攀上了周文帝的手臂,轻轻摇了摇。
美人撒娇,总是令人愉悦的,周文帝剩下一半的火也没有了,拍了拍她的手:“朕怎么舍得怪你。”
陆柒在一旁看着,觉得刚才蜜饯果然吃多了,牙酸。
周文帝的目光转向了她,眼神有些暧昧不明:“爱妃从哪里找来的佳人呀,是你宋家的侄女?”之前好像听说她家请了帖子要进宫问安。
宋淑妃朱唇微启,娇笑道:“臣妾就说县主这么一打扮,一定谁也认不出来,果然,陛下也没有看出来。”
“县主?!”周文帝先是愣了一下,等想明白了,骤然转头,“你是陆柒?!”
别说周文帝了,连他旁边低头哈腰的张齐都忍不住偷瞄了陆柒好几眼。
宋淑妃看见周文帝目瞪口呆的样子,暗暗好笑。
钟嬷嬷的药当真神奇,抹了之后,陆柒的额头虽然伤疤还有些明显,但已经大为消肿。再给她换完衣服,绿梅帮她梳好了头之后,周围的绿荷、红芍等人的表情简直比此时的周文帝还要夸张。
高贵典雅的大厅里,陆柒穿了件杏黄色桂兔纹立领长衫,外搭绣竹纹云烟纱衫,下面是一件素色宫缎百褶裙,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
宋淑妃拉着尚处在震惊中的周文帝坐在主位上,绿梅捧着个黄花梨八角盘进来,她转身双手拿起盘上的青玉菊瓣纹带盖碗,柔声道:“陛下先用茶吧。”
周文帝这才收回目光,“还是你会调理人,县主和当初大殿之上简直判若两人。”早知道就不认女儿了,周文帝心里有点小后悔。
宋淑妃敲出了周文帝的小心思,说道:“要臣妾说,还是陛下慧眼识珠,不然臣妾也没机会见着县主不是?”
周文帝这才想起来华清宫的目的,他把碗盖放下,玉碗发出一声脆响,抬头正要象征性说几句重话,恰好看见宋淑妃明显红肿的左脸。
刚刚她一直用右脸对自己,“淑妃怎么伤了?”周文帝抬手抚摸她娇嫩如玉的脸庞,满脸心疼,“华清宫的人到底会不会伺候?!”
绿梅等一众人立马跪下。
宋淑妃双手握着周文帝的手,浅笑着摇了摇头,耳朵上的白玉玉兰花形耳坠轻轻晃动,惹人怜爱:“是臣妾失仪,陛下恕罪。”
“绿梅,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绿梅看了一眼宋淑妃,低头不语。
陆柒觉得此事因自己而起,站了出来。她习惯地要撩衣袍下跪,结果忘了自己此刻穿的裙子,撩了个空。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宋淑妃已挡在了她身前,低着头娇声细语:“陛下,是臣妾福薄,不关其他人的事。”
“这叫什么话?”周文帝不悦。
宋淑妃回头安抚地看了陆柒一眼,然后转回头,咬着嘴唇:“是臣妾担不起陛下的厚爱。”
其实不出宋淑妃所料,日落时分,吴皇后便怒气冲冲地到了养心殿告状:“陛下,那个陆柒,到底是什么妖孽,她执意与睿儿过不去不说,现在又把大公主推下了湖!若任由她如此胡作非为,皇室颜面何存?”
她拽着周文帝的衣袖不放,添油加醋道:“还有,她在前朝以死相逼陛下还不算,现在又来祸乱后宫,眼里不光没有臣妾这个国母,还结党营私,与淑妃合谋残害大公主。陛下,您一定要给臣妾,给大公主做主!”
周文帝本来就不喜陆柒,现在听了皇后的话更是觉得她到处惹事,行事乖张,胡作非为。淑妃也是,怎么也卷了进来,心里连带着对淑妃也心生几分不满。
周文帝便来华清宫问责,不过现在,他倒觉得不能仅仅听信皇后的一面之词。
周文帝放柔了声音:“爱妃,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淑妃轻轻擦拭根本无泪的眼角,拉过陆柒,宫女摆好了垫子,俩人一起跪在周文帝身前,将与大公主之间发生的事细细说了。
两个美人楚楚动人地跪在身前,一个玉软花柔纤纤动人,一个碧玉年华绿鬓朱颜。
周文帝的心都软了,连忙搀扶起俩人:“芸儿,柒儿,你们受委屈了!大公主的性子是该好好管管,她竟敢连母妃都打,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陆柒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胳膊,一抱拳:“陛下,是我一时情急,只顾着救娘娘,无意害公主落水,还连累了娘娘。”
“柒儿是好心,不必自责。传朕口谕,大公主骄纵乖张,不敬母妃,罚抄女四书各五十遍,好好学学规矩。还有皇后身为中宫,更应对公主严加管教,哼,她倒好,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文帝虽然心里向着淑妃,但也不想太过打压皇后,毕竟刚处死了吴景睿,便只罚大公主抄书意思一下。
宋淑妃很清楚周文帝的心思,便又拦了一下:“陛下,公主已经不慎掉入湖里,还是不要责罚她了。”
周文帝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是太好说话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