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禹正坐在一间高档咖啡馆里。
她所在的这座城,是咖啡馆最麇集的城市,冷翡翠附近的一条中心街市,几座咖啡店互为友邻,她受寇泽之邀请赴往的咖啡馆,名曰『山海图』。
馆内建筑设计分有四角,四角各自雕塑有鱼虾蟹鳖四座木雕,造型分为典雅拙朴,玉钉石拱,重檐八角,攒尖琉璃,皆是别具一格。不论是石柱、内墙,还是台阶、扶栏,亦是精雕细琢。
并且馆心的位置,悬吊着一座古老螺旋纹铜钟,似是一枚海螺,古音如海啸般幽远,外人入内,仿佛瞬间穿越回了上古时代。
在三楼大片落地窗前,辛禹优雅落座,侍者给她上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盘酒酿生醉虾,咖啡极为名贵,虾质亦是极好,但更为教人瞩目地是,卡布奇诺的拉花图案,居然是海浪冲击礁石的滩涂形状,淡墨鱼鳞状的杯花,层层叠叠,生动灵妙,煞是好看。
辛禹笑意渐深,好奇地勾眸凝视静坐在对桌的寇泽。
周围的环境,眼前的轻食,在冥冥之中,充满了某一种刻意的隐喻。
穹顶温黄色的灯光浇泼在了两人身上,极为幽谧的氛围,空气之中撞入了浓郁的咖啡豆味和糖浆香,混糅着寇泽矜冷的雪松和香根草气息。
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之中,他徐缓启口:“你曾在《爱声》初评级舞台上提过,东海滩涂上的烟青色礁石,是鲛先祖身上的鲛鳞所化成的,当海浪冲击礁石之时,便是鲛鳞跌落的声音。”
辛禹眸色罕见地凝住了,看向寇泽的眼神,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她没想到他竟会记得她随口提及的一句话。
这个典故,是她唱安眠曲的时候顺便提的,现在差不多被全网遗忘,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寇泽提这件事干什么?
辛禹悄然心生惕意,敛了敛静眸,不动声色注视下,寇泽继续开口:“这一史料,唯有《山海经》遗宋孤本才载有。而目前这一份孤本落入私人收藏家手中,史料并不被广为流传,不知辛小姐与这一份孤本,可有什么渊源?”
这便是间接盘问她的身份底细了。
看来寇泽这次邀她,显然故意为之,不过,辛禹有些匪夷所思,这位手腕强悍的霸总,为何要突然调查她与《山海经》的关系?
循理而言,她与这一号亿万大人物并无什么瓜葛才是,她是咸鱼炮灰,而寇泽也并非主角团之中的重要人物,两个不轻不重的人之间的羁绊,在原书之中聊胜于无,一丝一毫的笔墨都没有。
辛禹疏离笑了笑,眨了眨茫然的眸子,隐隐隔出一截距离感:“寇先生说笑了,您既然看过我的舞台,那么您也知道,我幼年在海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对祖辈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说耳濡目染,至于鲛先祖的传说,是古书之中的典故,更是我从祖辈那里听来的。不过,我并未如寇先生这般,认真详实地深入考究过。”
寇泽凝了凝眉,少女脸挂着一副无懈可击的笑,笑色里无形之间筑了城池营垒,不容许他再靠近半寸。
他刚要开口继续,辛禹这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寇子深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无异于是助她脱离此局的救命稻草。
寇泽不着痕迹淡扫了屏幕一眼,“如果是工作上要紧的事,你可以先处理。”
“很抱歉,那我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辛禹借驴下坡,冠冕堂皇地拿起电话,拎包起身,作势要走。
不过,临走前,她把那卡布奇诺和醉虾打包了起来,征得同意后,名正言顺地将美食掳入了自己的包包里。
咸鱼守则第n条,不浪费食物,是给自己积下福泽和福报。
辛禹觉得也不能白嫖霸总的东西,遂是回望他一眼,红唇稍稍扬起来,“说起来,加上这次,我与寇先生算是见过两次,我此番匆匆而来,没提前筹备见面礼。”
一抹深色掠过寇泽的眉宇,他双手交叠在膝上,袖口边的袖口松开半截,露出了劲韧结实的手臂线条,腕部的骨骼和青筋部分清晰凸显,看着尤为性感。
寇泽松淡抿唇,话音倦懒且意味深长:“不着急,这一份见面礼,辛小姐下次见面可以补上。”
这番话辛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想不起端倪,只好暂先爽直应下,尔后佯作有急事般,匆匆离开。
柯素闻是在二号剧院面试,非常顺利通过试镜,辛禹和她会合后,二人回到了节目组的录制基地。
寇子深一直打了第三十通电话,辛禹才不疾不徐地接通,电话那端的男人按捺住滔天怒火,话辞蘸染了盛然愠意,咬牙切齿地道:“辛禹,你可真是好样的,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现在才接!”
“从今日开始,有任何商业合作,请优先联系我的经纪人。”辛禹,娇懒地倚在宿舍阳台上栏杆上,“不过,我的经纪人应该不想让我跟您有任何合作。”
听着这极为疏淡冷漠的口吻,寇子深咬肌绷紧,近乎痉挛了一瞬,手指攥着咖啡杯,修直手指几乎将杯壁捏爆成齑粉,“辛禹,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试镜结果么?我刚刚可是参加了主创团队的评审会议。”
如果她愿意哄哄他,填息他的愠火,指不定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将一些结果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