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袭来的恐惧攥住了夏宵的心脏,他猛地站起了身,与正俯身站在他身后的叶镜辞狠狠撞在了一起。
一声痛呼从叶镜辞口中传出,他捂住了自己的下巴,眨了眨因为疼痛而有些模糊的视线,挤出了一滴生理性泪水。
而作为受力的另一方,夏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捂着被撞痛的头顶重新蹲了下去,好半晌没能再站起来。
“你看到什么了?”叶镜辞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伸出手想要将夏宵拽起来。
再次蹲下的夏宵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他克制着恐惧再次向着文件桌的下方看了过去,与那双血色的眼球重新相对。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落在办公桌下方的眼球是一个死物。
准确来说,那不仅仅是一对眼球,而是整个沾满了鲜血和灰尘,被剥去了皮肤,裸露出皮下鲜红肌肉组织的人头。
夏宵忍着恶心,顺着叶镜辞的力道站直了身子,目光投向了此时正坐在这张办公桌前的无头尸身。
“可能是看到尸体的头了吧。”夏宵捂着口鼻闷声说道。
他们此前的动静惊动了在外面等待的三人,于瑞华近乎自残般地捏紧了口袋中发烫的玉蟾蜍,完全无视了自己皮肤的灼烧感,搂着孙雪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而担心着夏宵和叶镜辞的周瑶,则缓慢地挪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忍着害怕小心地向着里面探了个头:“你们还好吗?”
“没事,你不要进来。”夏宵听出了周瑶的声音在接近门口处,于是出言提醒。
将周瑶劝回去后,夏宵试图深吸一口气缓一缓自己的状态,却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着实恶劣,顿时被灌入肺中的血腥气呛得咳出了声。
“还好吗?”叶镜辞拍了拍夏宵的背,掂了掂自己怀中的几件物品,“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嗯。”夏宵应声,利用手电筒的光重新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内的景象。
所有的办公桌连带着抽屉都被他们翻得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其他的线索,夏宵未免意外,依旧是半蹲下了身子,将地面也给检查了一番。
只不过地上除了大滩大滩的深褐色印记,便是被一个个单独塞在办公桌下死角处的尸体头颅,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等到二人重新走出了办公室,守在门口的周瑶顿时松了口气。
而见到夏宵和叶镜辞平安地走了出来,于瑞华这才带着孙雪慧上前,准备看一看他们究竟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夏宵关上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将血腥隔绝在了门内,这才开始翻起了叶镜辞怀里的东西。
他首先检查了文件夹里的东西,发现那是一本本病历,而打开后,里面详细记录了住院病人的各种状态。
“这家医院应该就是一家妇幼保健院。”发现手上所有病历本里记载的病人全都是孕妇,夏宵如此说道,“但是……很奇怪,为什么做的都是流产手术呢。”
“流产手术有什么奇怪的吗?”叶镜辞不明所以地问道。
“单个的流产手术不奇怪,全都是流产手术才奇怪。”夏宵指着病历上的内容说道,“你看,这里甚至有怀孕八九个月的孕妇进行了引产打胎,但咱们国家其实是禁止这么做的。”
“如果这些病历是真的,那么这家医院一定进行了一些非法勾当。”夏宵说着合上了病历,看向了叶镜辞,“另外两个东西呢?”
叶镜辞闻言将那一叠被塑胶封好的符纸递给了夏宵,同时自己打开了那有些沉的套娃。
套娃打开后,里面并非是另一个套娃,而是一抔被压实了的泥土。
夏宵那边也将符纸外包装撕了下来,那符文依旧是用众人看不懂的t国文字书写的,并且除了第一张是画有符文的之外,剩下的只是一大叠空白的黄纸。
“这是有什么含义吗,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医院里?”孙雪慧有些疑惑地看着符纸和泥土,十分不解。
“不知道。”夏宵一边说着一边沉吟,他想到了之前铺开在监护室前的泥土。
他又拿起了那张唯一画了符文的符纸仔细辨认了一番,这张符纸上的花纹似乎与之前看到的那些都不相同,只可惜夏宵对于这些东西没有过深的研究,并不能分辨出符纸的具体用途。
“这边走廊除了这最里面的房间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吗?”将线索全部收好,夏宵转头问于瑞华。
“你是指什么?”于瑞华反问,“除了这间办公室之外,当然还有其他的房间。”
于瑞华这回答仿佛是一句废话,夏宵放弃了与对方沟通,用手电筒的光照了一圈四周。
这间医生办公室的标牌倒是和楼下一样,是横着挂在办公室门前的,只不过标牌也是十分崭新的样子,上面一点褐红色的污渍都看不见。
在办公室的正对面,是一间标注了【储物间】的房间,在储物间的左边,则是【洗手间】。
夏宵率先走到了储物间前,推了推房门,很轻易地,门便被推了开来。
在房门打开时,房间内顶端的白炽灯闪了闪,居然缓缓地亮了起来。
光芒比较暗淡,但也足以让众人看清房间中的陈设,只见一排排整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