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地瓜的活到底没干多长时间, 离开首都的时候,厚厚的积雪已经将首都全然覆盖上洁白的衣裳。
火车和往常一样,发出哐叽哐叽的声音。
车厢里颇是冷清。
和日后的春运大潮比起来,现在压根没有春运这一说。
车上零星几个学生, 不用想就知道寒假留在学校了一段时间, 如今年关将近这才赶回家去。
贺兰山找来时, 南雁已经跟这几个学生聊得热火朝天。
她说自己和丈夫一起去探亲, 倒是让女学生十分好奇, 打听起了贺兰山,“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放假了, 什么单位呀?”
“玻璃厂。”
“玻璃厂的效益怎么样啊, 我一个亲戚去了美国,在那边餐馆干活,说是一个月能挣两三千。”
年轻的学生很是认真的强调,“人家挣的可是美元呢!”
南雁闻言看向刚巧过来的贺兰山,小声问道:“你当时工资多少?”
“不多。”
贺兰山这话可真是太谦虚了。
南雁瞪了他一眼,跟他咬耳朵, “还跟我藏着私房钱呀。”
年轻夫妻两人极为亲昵的动作, 倒是让这些青年学生们目瞪口呆。
即便是在校园里,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啊。
万一被哪个没长眼的举报, 那就是妥妥的流氓罪。
然而当事人显然不觉得有什么, 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他们似的,“他单位的效益一般。”
仿佛女王的垂怜,给他们一星半点的眼神。
青年学生反应片刻,这才意识到什么,“你们要是想要出国,也不是不行。”
两三千美金的月收入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青年学生们对这个收入颇是眼馋, 毕竟进入机关单位的收入多少,他们心知肚明。
怎么可能有两三千的薪资,还是美金呢。
出国一个月就能赚到一年的收入。
谁不眼馋?
几个学生打听了一番,末了被高昂的出国费用给为难住了。
他们哪有那么多钱?
青年学生不太甘心,又把目标落在了南雁和贺兰山身上,“你们要不要去出国挣钱?”
南雁脸上带着微微的错愕,“出国真能挣到这么多钱吗?”
青年理所当然道:“那还用说,骗你们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出国呢?”
南雁总是有理由让人无话可说。
噎得人说不出话来是她的拿手好戏。
唇枪舌战多少次,如今不过是小儿科的局面罢了。
几个归家的大学生见状也目瞪口呆。
是啊,既然外国遍地是钱,那为什么你不去呢?
“是不缺钱吗?这么有钱的话要不拿给我们瞧瞧?”
南雁笑呵呵道:“眼见为实嘛。”
贺兰山看着神色间带着几分促狭的人,忽然间觉得较之当年,南雁温柔了许多。
当初怼自己的时候,那才叫一个不假辞色呢。
青年学生顿时陷入了大学生们的海洋之中。
南雁则事了拂衣去,和贺兰山回到软卧车厢里休息。
“不报警吗?”
“这种报警也处理不了,提醒一下就行了。”
该提醒的提醒了,若是还抱有幻想,那该踩的坑还是得踩。
五花大绑也拦不住。
“觉得我冷血?”
“没有,只是以为你会对他们爱护有加。”
南雁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你眼中,我这么温柔呀。”
“严肃活泼并举,高副部长一向多副面孔。”
“那你喜欢哪副面孔?温柔的,还是严肃点的?”
贺兰山耳尖微微泛红,“都很好。”
南雁忍不住的笑,“我就那么好啊。”
是啊,很好很好。
贺兰山看着跟自己闹腾的人,眼底都是温柔缱绻。
别样的春节假期,他真的是再期待不过。
……
汪小超的家乡地处沿海地区的内地小县城。
不像是北方沃野千里。
这里远眺而去便是山川连绵。
汪小超的家乡宁平县倒还好,虽说也有山脉连绵,但不阻碍与外界的联系。
自古而来形成的道路十分宽敞。
骡车稳稳地拖着人往前去。
“第一次?”
贺兰山面色微微泛白,明显强忍着一口气。
他晕车。
这一开口,整个人扶着骡车呕吐起来。
对比南雁面色不改,倒是十足的孱弱。
赶骡车的汉子递来一个牛皮水囊,南雁拧开送到贺兰山嘴边,觉得好像不太对。
等看到那白色的面皮上浮现微微的醉红色,她忍不住扶额,这里面装的是酒啊。
以毒攻毒的效果大概十分不错,贺兰山似乎没那么晕车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驾车的汉子把这当笑话似的说出去。
在公社这边接人的汪小超阻拦不及,脸上有些尴尬。
这不是杨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