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项目组的成员今天有事要回家, 刚巧遇到了被拦在外面的南雁。
南雁还真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高南雁。
她出来的匆忙,也没带工作证什么的。
安保人员怎么也没想到,拦了那么多冒牌货, 这次竟然真的遇到正主。
“没事,你们工作挺到位, 继续保持。”
她这话让几人松了口气, 生怕这位丢了面子的大领导在他们身上发疯。
“放心吧,她没什么架子,只要能把工作做好, 不管什么岗位,她都很尊重人的。”
就连那些在干校里劳动的都能得到她的尊重, 何况其他人呢?
几个安保人员松了口气, 看着那拐进去的身影小声的议论起来。
别是一番热闹。
DRAM项目组忙得很,比很多车间门工人还要忙。
晚饭后加班是常态, 尤其是在攻关阶段, 不吃晚饭也是常态。
在这个拥有大型计算机以及数十台微型计算机的校园一角,忙碌是这里的日常写照。
南雁过来时, 就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光标。
一行行代码被不断的尝试。
DRAM是由无数个基本单元组成。
这些基本单元组成阵列,这些阵列的工作时进行信息的读取。
简单形容的工作过程, 实际上牵扯到的则是这成千上万的基本单元的协同合作。
而伴随着写着单元数量的不断增加, 这一协同作业难度也在直线提升。
从1kb到4kb,难度提升可不止四倍, 后来好不容易攻克16kb的工艺难关, 然而在64kb上,项目组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种挑战,不是三言两语的加油鼓劲就能解决的。
需要的,是项目组成员夜以继日的努力。
南雁没有打扰正在忙碌着的一群人。
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看着这计算机中心的热闹,想着未来十年,二十年,又或者三十年,这里会是什么样的一番变化。
或许会翻天覆地,或许这里不复存在。
谁知道呢?
她可不敢做任何的保证。
“南雁同志?”
薛教授的惊呼声让南雁回过神来,正想着提醒不要打扰大家,一转头才发现,薛教授这嗓子还挺有力气,引得大家伙都往这边看。
行吧,工作暂时被打断了。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我听说你出差了。”
“是出差了,刚回来没多久,来这边看看你们工作进度如何。”南雁没看到贺兰山,想着或许是在别处忙,她也没问,问起了薛教授这边的情况。
“前段时间门我们一口作气攻克了三个工艺难关,现在还有最后两块硬骨头,说不定能在阳历年前完成。”
还剩下两个月出头,按照一个月一个来算,也能在年前完成这一工作。
当然这是计划,谁也说不好实际效果如何。
“有序的进行就行,不要为了赶工期而赶工期。”南雁正说着,余光看到过来的人。
贺兰山嘴里头咬着一块饼,大概没想到南雁竟然会在这里,一下子傻傻的站在那不动弹,活脱脱的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南雁忍不住笑了下,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入到薛教授眼中,顺着南雁的视线捕捉到贺兰山,连忙把人给拉过来,“南雁同志你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小贺同志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贺兰山还有些窘迫,连忙拿下嘴里的半张饼,“你,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南雁觉得这就是个呆子,不过她跟一个呆子计较什么呢。
“前段时间门,黄主任还跟我要人,我说贺工在首都那边忙着怕是过不来。贺工现在倒是抢手的很。”
南雁的调侃让贺兰山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
薛教授笑了起来,“一家有女百家求,小贺同志这是技多不压身,等这边工作结束,说什么我也要给他写申请。不止小贺,我们项目组的人,都要写申请。”
普通研发人员申请为工程师,起码待遇能稍微提上去一些。
工程师或者高级工程师,甚至正高级工程师,这种职称上的变化,带给当事人的也不止工资待遇的变动,更重要的是信心。
职称、经验,这让他们回头挑大梁时有着足够的信心。
信心这东西,很重要。
薛教授其实有点想要试探的意思,毕竟写申请,跟能否批准下来是两码事。
但问问总行吧。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想要给项目组的同事们找一些动力。
其他人也都或紧张又或者故作放松的看着南雁,无一例外,他们都在等着南雁的回复。
“当然,回头你写申请我来批。咱们国家的传统是深藏功与名,但我觉得研究人员付出时间门与精力,不该被一句‘这是为国家做贡献,怎么好意思拿钱说事呢’所绑架。你们做的是利国利民的事,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可能不被人民所知道,国家肯定要知道,肯定会论功行赏。只是咱们国家穷,比不上那些欧美国家动辄别墅小轿车什么的,过去很多时候委屈了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