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南雁更擅长玩弄人心。
她像是一个魔术师, 上演着一出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
贺兰山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婚姻, 不该用来打赌。”
“可不赌怎么办?有人喜欢当小乌龟,总是缩着脑袋壳,我总得想办法让他勇敢点吧。”
南雁揉了揉手腕,那里的确舒服了许多。
如果不是这热毛巾,如果不是贺兰山的体贴周到,南雁想她压根不会打开天窗。
倒也不后悔。
能让她后悔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多。
“还是说你对我死了男人, 谈过恋爱有意见?”
“没有。”贺兰山的否定来得很快, 那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谁也不能将那些弃之不顾。
“那就是对我找男人的几点要求有意见?”
贺兰山依旧迅速的否认,“不是。”
那些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他都能做到。
否则也不会为自己拟定奖励, 打算功成后跟南雁告白。
“那是为什么?”南雁踮起脚,环抱着贺兰山的脖颈,小半的重量都挂在了这人身上,“是觉得我不够郑重,拿婚姻来开玩笑吗?”
这次贺兰山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南雁笑了起来, 呼吸都落在了他的下巴上,“我这些年总是工作第一位, 好像现在是没有那么非你不可,不过你要不再努努力?争取工作第一你第二?”
贺兰山从没想过,他能距离南雁这么近。
呼吸交织,不过方寸间。
那星眸灿烂,仿若里面藏着宇宙的秘密,只一眼就把他吸引进去, 不能自拔。
南雁的清醒理智最是可怕,却也最吸引人。
她从来都能够冷静的分析问题,即便自己是当事人,也能把事情的利弊剖析的一清二楚。
崇拜智者似乎是贺家的基因。
母亲崇拜父亲,而他则是迷恋眼前的人。
南雁给出了他这世上最难以拒绝的诱.惑,用自己做香饵。
贺兰山觉得嗓子眼那里砰砰的跳,他听到自己问,“我只是怕你后悔。”
到现在还能这么说,南雁倒是忍不住夸赞那一句,“你不该姓贺,姓柳还差不多。”
坐怀不乱柳下惠。
没等贺兰山反应过来,南雁又说道:“今年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贺红棉的想法,贺兰山动手。
贺家人每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都不见得多贵重,但都十分合人心意。
这一年阳历年刚开始,距离她的生日还十分遥远,但这并不妨碍南雁对生日礼物的期待。
“还没想好。”
贺兰山实诚的回答让南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可不行,骗不到女孩子。
但白巧输一诚。
南雁本身就是极为能说会道的人,她更喜欢诚实这个品质。
“不过我还勉强满意。”犹如女王一般,她吝啬的在男人的脸颊上亲吻了下,“先给你一点奖励,让你努力工作。”
这奖励像是星星之火,让贺兰山这个来自美利坚西海岸的小木屋瞬间燃烧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南雁,仿佛在指控她,这哪够。
但南雁任性着呢,松开手再度站稳在地面上,“早点回去休息。”
闯进天堂的人被下了逐客令,说没有些小情绪是假的,但收到南雁递来的那一块巧克力时,他那点小情绪都荡然无存。
“那你也早点休息。”
贺兰山紧紧攥着那块巧克力,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走廊里,贺铮看着从南雁房间出来的人愣了下。
南雁素来还挺留意,一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都是敞开门说,怎么刚才小贺同志在里面却关着门?
难道是说了什么事情?
他多少有些拿不准。
贺兰山的身份特殊,国外归来的游子,在中美差距巨大的眼下,能够毅然决然的舍弃美国的美好生活而回归国内,这个举动本身还带着浓墨重彩的政治信号。
物资生活固然是人之所追求,然而信仰对人生来说也十分重要。
贺兰山和他母亲,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与时下一些人偷渡出国,更是鲜明对比。
本身就有些特殊,再加上在美国还有个大科学家的父亲,贺兰山的特殊性就更浓厚。
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国内在处理贺兰山的事情上也会格外留意。
比如说这人迟迟没有考虑家庭生活的事,就让部里头有些头疼。
你直接安排肯定不合适,但拐弯抹角的提醒也不见得好使。
怎么处理都不妥当。
看着离去的人,贺铮想了想,或许他们是当局者迷,压根没搞明白这位小贺同志的心思呢?
不管了,他也不是当红娘的料,还是去找南雁谈事好。
贺铮过来时,南雁正在绞毛巾,热水有点烫手,毛巾在她手里不断跳舞。
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水给拧掉。
贺铮看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问了下,这边有个老大夫医术不错,明天去看看?”